他背起背包,换鞋,开门,动作一气呵成。身体还在这里,心却早已飞回特案部总部了。
门被印归湖关上,空荡荡的公寓里又没有任何人了。只剩下茶几上的那个资料箱,里面静静地躺着最后一份未被打开的卷宗。
屠夫
距离印归湖被开除的日子,才过了一天,他就又回到了特案部总部,又和司阵见面了。
印归湖看着眼前臭脸的司阵,调侃道:“又见面啦,司队长,我们好像特别有缘分呢。”
司阵却只是瞥了他一眼,道:“办完这个案子,你还是要离开总部。”
印归湖摆出一副可怜兮兮的样子,道:“你这样说我会很伤心的。司队长,再给一次机会吧?不然我查这个案子也没有动力了。”
司阵走向传送阵,头也没回,他冷淡道:“看你表现。”
印归湖连忙跟上去,他边走边问道:“这次是去哪里啊?”
司阵道:“蒙校希没跟你说吗?双和县。”
印归湖怔了一下,道:“啊……是那里。”
他早该想到的,他培训时期经办案件中,未破的只有一件。司阵不会又以为,他这次也没有认真对待案子吧,哎……
司阵和印归湖这一次出外勤,没有第一时间去抛尸现场,而是直接去了双和县公安局法医室。
因为,抛尸地不止一个,而是很多个。
根据dna检验结果,受害人却只有一个。
他们这次要面临的,是一起碎尸案。
一个一个抛尸地排查太费时间了,双和县公安局的刑警们已经把发现的人体组织带回了局里,还把所有相关物证都带回来了,现场的照片也拍得很全。
印归湖只要根据已有的资料,作出相应的侧写,帮助双和县公安局抓住凶手就行了。
但是,这说起来简单,做起来却很难。因为,他一年前给出的侧写,就没能帮他们抓住人。
一年后,有了司阵的加入,要是能从不同的角度,重新审视这个案件,不知道能不能找到新的线索,得出不一样的结果呢?
印归湖的个人破案率很高,他虽然以此为傲,却不会为了保证破案率,就不接自己没把握的案件。
他喜欢挑战高难度,喜欢从不同的案件中汲取养料,丰富自己的实战经验,喜欢去接触、去观察、去分析各种各样的系列杀人犯。
他不惧怕失败,也不会去担心“案件未破”给自己声誉带来的影响。只要他发现自己错了,就会积极去修正。
不为名声所累。也许,这就是牧教授这么看重印归湖的原因,也是牧教授破格让印归湖通过考核的原因。
此时,双和县公安局法医室内,受害人的尸块已经全部被摆放到解剖台上,一名青年法医正在努力把这些碎块拚凑成一具完整的尸体。
拚凑进度大概进行到百分之八十,印归湖已经能从拚凑出来的形状上,隐约看出人形的轮廓。
尸块非常新鲜,没有任何腐烂的迹象。如果把每一块尸块单独分开看,只会让人觉得这是被切割后的猪rou。
每一块的大小都不会超过两个巴掌大,暗红色的血块模糊了人类的肤色,内里的器脏、骨头更是让人难以分辨,是动物还是人类。
“没有头颅,也没有手。”司阵皱眉道。
“对,”法医一边把脚掌放到最下面的位置,一边道,“这个凶手很聪明,把利于辨认的部分都藏起来了,死者身上也没有身份证那些能证明身份的东西。”
“所以被害人的身份还没确认咯?”印归湖问道。
法医叹了一口气,道:“对,我们现在能知道的是,死者死亡时间大约是今晨五点。盆骨宽大而矮,是女性,年龄大约在十五到十七岁。”
“还未成年。”司阵道。
无法想象,她被杀时,面临的是怎样的恐惧,又是多么的绝望。
印归湖看着解剖台上的尸块,道:“切面非常平整,下刀没有犹豫,他会是你们的同行吗?”
法医摇了摇头,道:“这手法太不Jing细了,只靠蛮力砍,根本没任何技巧。与其说是医生,不如说是屠夫。”
“死因清楚了吗?”司阵问道。
法医道:“死于出血过多,她颈部的大动脉被割破了。”
法医指着死者胸前一块碎rou,道:“我们还发现了电流斑,她生前被电棍击伤过。”
印归湖却没有看向法医手指的方向,他看着受害者被切下的脚掌,忽然伸出双手,拿起小腿和脚踝断口处拚接到一起。
“哎,哎……”法医喊了两声,虽然印归湖戴着手套,但还是不想让他乱碰,好不容易拚好的尸体,被弄乱就难搞了。
印归湖对法医道:“你来看这里。”
说罢,他指着接口处的位置,问道:“这是不是捆绑痕迹?”
法医抬了抬眼镜,道:“神了!这压擦痕刚好在切割的地方上,我都没注意到,你是怎么发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