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要问印归湖最信任的人是谁?不是司阵,不是小武,甚至不是他自己。而是他的老师牧晨义。
印归湖没有等一个小时再去牧教授家里,他在挂断电话后,就马上打车去超市买了一份熟食烤鸡。
要老师一个人准备两人的饭菜确实不厚道,如果是蹭别人的饭,印归湖肯定只会空手去。但牧教授不同,牧教授是印归湖唯一懂得去体谅的人……
印归湖按响门铃,没过多久,一名男人就从里面打开了门。男人穿着围裙,戴着金框眼镜,他的眼角已经出现了鱼尾纹,双鬓也掺杂着白发。
饶是已过不惑之年,牧教授的身材却还是维持得很好,没有任何发福的迹象。虽然长得不是很帅,但有一种儒雅的绅士风范。
“老师,我来啦。”印归湖雀跃道。
男人应了声“哎”,道:“怎么这么早就来啦?还带东西。”一边说话,一边拿出家居鞋给印归湖换。
印归湖换好鞋子,轻车熟路地走进牧教授家里,在餐桌上放下烤鸡。然后就走到客厅沙发上坐下来,还打开了电视,完全当这里就是自己家里。
其实这也不能怪印归湖。只因牧教授的家布置得太舒服、太容易让人放松了。柔软的灰蓝色布艺沙发,暖色调的木纹家具,修剪合宜的铁海棠花盆栽。
茶几上整齐地迭放着几本心理学类期刊,背后的书架上摆满了科学类书籍。
只要再放上一个计时器,就可以当一个心理谘询室了。
印归湖随便开了一个新闻频道,余光却瞥到了茶几上的红酒杯,里面还盛着喝了一半的红酒。
牧教授向来不爱喝酒,印归湖都知道。他作为养生爱好者,认为一切酒Jing都对身体有害,无论度数高低。
爱喝红酒的是师母,他也知道。
但是师母在好几年前,就患胃癌去世了。这是印归湖在师兄口中得知的。
牧教授也一直没有再娶。印归湖一直以为他只是没有碰到合适的,但是没想到,他是一直放不下师母。
一个Jing通心理学的人,一个对什么事情都能快速看清其本质的人,一个活得这么通透的人,在这件事上,怎么就这么顽固呢?
印归湖没有爱过任何人,自然也无法理解。
“老师,怎么还有红酒啊,难道今天要给我配一份a5神户牛扒?”印归湖喊道。
“你想得倒美。”牧教授在厨房里应道。
他嘴上说着印归湖想得美,从厨房里出来的时候,手上却拿着印归湖最爱吃的菜:咕噜rou,五柳炸蛋,都是印归湖喜欢吃的酸酸甜甜的东西。
印归湖嗅着食物香味来到餐桌旁,牧教授也擦了擦手,脱下围裙,和印归湖一起用饭。
印归湖一边吃饭,一边打开手机。虽然饭菜很香,但他还没忘记正事。印归湖翻出拍下的信件照片,拿到牧教授面前给他看。
“这是我今天,在宿舍门口收到的东西。”印归湖道。
牧教授抬了抬眼镜,他看着那张信封的照片,道:“这个标志……如果我没记错,是‘天秤座’的意思吧?”
“没错,”印归湖点了点头,道,“我查过了,这个符号就是一个秤,是衡量的意思,代表公平、正义。”
“特地留下这个符号,这个人觉得自己是义警,他在替天行道。”牧教授道。
印归湖没有表示认同,他划出第二张照片,上面是拍的是信的内容。
牧教授看着那刺眼的四个字,道:“但是,他又在针对你。所以,他不仅很不满现在的探案机构,还很不满你。小湖啊,你这是得罪谁了?”
“我得罪的人可多了。”印归湖笑道。
“你啊……”牧教授摇了摇头,道,“说说吧,这个案子是怎么回事。”
于是,印归湖把“怎么抓住挖肩胛骨凶手”的过程,详细地描述了一遍:他们是如何发现三名被害人,都有着固定的行走路线和时间;又分析了模仿者凶手不断完善的犯案手法、不断缩短的作案时间间隔,以及他是如何复製未被警方公布的作案细节。
末了,印归湖道:“要不是经您提醒,我还想不到受害者之间并没有联系,有联系的是岑恭明和凶手。”
牧教授笑道:“星座我没你们小年轻懂,但找嫌疑人,我还是有经验的。”
说完后,牧教授脸色沉了沉,道:“我听你说,有人帮杜莹莹拿到麻醉剂,还有人一直在诱导岑世杰犯案,不仅把杀人手帐给了他,还帮他设下傀儡阵,诱捕最终目标。你有没有想过,这么多事情不是同一个人做的,这是一个犯罪集团。”
“我有想过,这个天秤,可能就是某个组织的象征符号,”印归湖顿了顿,道,“但是,我没想明白,一个组织,为什么要针对个人,要针对我。”
牧教授叹了一口气,道:“你的父亲,你忘了吗?我们之前捣毁了他的犯罪帝国,但肯定还有剩余力量,他们针对你,也不奇怪。这件事,你跟司阵说了吗?”
“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