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你什么时候有空,回来把行李带走,我不会帮你整理,”梁悦也不管许戚说的是真话还是假话,低头看了眼时间,“没事的话我要走了,我隻请了半天假。”
说起来也好笑,梁悦离婚都是从工作时间里抽半天请假,离完了还要回去继续工作。
许戚摇头,“没事了,你回去吧。”
“嗯。”
梁悦应完,但还是没有动身,他们静站在民政局的门口,没有哭也没有争吵。
“我不会说对不起,因为你也对不起了我,”梁悦看着前方街道川流不息的车辆,心情前所未有的宁静,“这件事你做的真让我恶心,但你也说对了一句,我们都做错了事。我不把你做的这些抖出去,不是因为我心善,要是你的名声臭了,我在别人眼里的形象也好不到哪里去,被别人当作受害者一样可怜,暗地里不知道要怎么被嘲笑,还不如死了算了。”
许戚心口抽疼了一下,“我知道。”
“所以你也别想我能祝福你,”梁悦瞥了他一眼,“以后不要出现在我面前,我就当没你这个人了,不管你和别的男人女人什么关系,没有事情,别再来联系我。”
“我也是这么想的。”
许戚走下了台阶,放慢步伐,“但有一件事我还是想对你说。”
“什么?”
“以后别再随便结婚了,至少,要先弄清楚是不是相爱。”
梁悦咬了下抹着口红的唇,走下台阶按响车钥匙,“我的事情轮不到你指手画脚,去找和你相爱的人,别来管我。”
这句讥讽的话,比起之前的恶言恶语已经温柔了太多。
许戚目送梁悦的车离开,回到自己车里,扶上方向盘时脑中一闪而过那句‘相爱的人’。
爱字太沉重,放在哪里都有点让他无所适从,可当这个字碰撞上某个特定的人,心里有一处,戛然软了下来。
“来,干一个。”
良叔举起啤酒,和许戚碰了下杯。
照相馆已经拉上卷帘门,今天歇业的时间比平常早。许戚和良叔坐在折迭桌两头,支着木板凳,面前摆着刚出锅的热气腾腾的四道菜,荤的素的都有,香味勾来了小土,摇着尾巴不停绕着桌腿转。
良叔赶了两脚,“去,我不是给你乘了饭吗?走远点。”
小土嗷呜了好几声,还是不肯走。良叔一边骂骂咧咧,扯下块鹅rou丢远了,小土两三下奔过去,埋头啃起rou。
良叔摇摇头,指着小土对许戚说:“这狗心眼多着,就等我被闹烦了,拿rou消灾。”
许戚笑了一下,“菜做得太香,他闻到味道肯定忍不住过来。”
“这话是拐弯抹角地夸我了。”良叔咧咧地笑出声,过了会低下去,给许戚夹了快鹅rou放进碗里,“你和梁悦的事情都办好了?”
筷子顿了一下,乍听见这个名字,许戚的心情比起从前已经很平静,“办好了,证要等一个月后才能拿到。”
“办好了就行。”
良叔一连重复了两遍,除此之外,什么话也没有说。
那天晚上许戚顶着两道巴掌印出现在照相馆门前,良叔就知道出了事,还是不小的事。等到许戚的感冒好一点,心情也恢復平静,良叔才问了他发生什么。
省去廖今雪的部分,也没有提梁悦出轨的事,许戚隻说他和梁悦之间的矛盾日复一日地增长,直到关口点,彻底爆发了。
良叔听完,没有像许戚想象的那样劝他回去和梁悦好好解释,也没有露出恨铁不成钢的神情,只是问了许戚一遍真的想好了吗,得到肯定的答覆后,良叔一句劝诫都没有。
“你是成年人,也老大不小了,要为自己的选择负责,你们夫妻间的事情,我一个外人没有权指手画脚。”
良叔刮了口饭,继续说:“反正你们俩能和平解决这件事就够了,你和梁悦都还年轻,以后的日子各自好好过,过去的事情,就不要揪着不放。”
许戚低低‘嗯’了一声,鼻子有点酸酸的,咬了一口鹅rou,把酸涩咽了下去。
良叔给许戚倒了一点烧鹅剩下的啤酒,许戚不爱喝酒,但在离婚这个算作重要的日子里,他也小酌了一点,起身收拾桌子时,脑袋已经有些发沉。
天色暗下来,许戚站在照相馆外面吹风,小土睡得早,趴在自己的饭碗旁边打呼噜。也可能是有些醉了,许戚心窝像藏了一簇火,烧得暖烘烘。
他抬头望向月亮,半遮半掩地藏在Yin云背后,浅浅的斜下小缕小缕月光,悬在寂静的夜空,互相看着对方,谁也不说话。
许戚突然很想知道廖今雪现在在做什么,有没有和他现在这样,想起过他。他想把这几天发生的事情告诉廖今雪,再亲口告诉他,他和梁悦离婚了。
想见廖今雪的念头一出来,彻底压不住。
许戚打了一辆车,按着记忆里廖今雪曾带他去过一次的路线指挥司机,运气很好,他第一次就找对了。
因为不是小区的业主,保安把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