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戚还是下楼去找了廖今雪。
走之前,他仔仔细细地检查了一遍镜子,确认不会露出锁骨上的牙印和其他暧昧痕迹,才拿上房卡下了楼。
酒店的早餐厅在二楼,许戚拿了一盘自助餐,很快找到廖今雪的身影坐在了对面。他们都不再提带有昨晚的隻字片语,那些事情仅存在于这一晚的酒店房间,反锁上门,相当于把记忆的闸门一起关闭。这种不用于正途的默契,总是存在于他和廖今雪之间。
廖今雪喝完了最后一口咖啡,“下午你有什么打算?”
许戚把嘴里寡淡无味的牛角包咽了下去,始终盯着盘子看,“不知道,如果没有事情,我想呆在酒店。”
酒席照常在晚上举办,白天这段时间理所当然地空了出来。可以去象城的景点,也可以在周边随便逛逛。
许戚看了天气预报,今天的天气很适合外出,但一想到悬而未决的选择,心情便和外面的好天气截然相反。
廖今雪将许戚的低迷收入眼底,转动了一下手里的杯子,“你想去外面走走吗?”
“去哪里?”
“附近有公园,我记得还有一个商场,离这里很近,可以直接走过去。”
许戚对廖今雪提的两个地方毫无兴趣,吃完一个麵包就没有了胃口。他想起了昨天和廖今雪在一起逛超市,好像那个时候的他们,反而比现在更加亲近。
“你昨天不是说这里有一个寺庙吗?”
廖今雪顿了一会,说道:“那个庙很偏,上去要先爬半小时山,今天是周末,去的人应该不少。”
听出廖今雪似乎不是很想带他过去,许戚就像突然赌气一样,没有顺从地说出‘那就算了’。
他没有办法让廖今雪围着他的想法转,也没有办法改变廖今雪,就连去哪里这件小事,难道也要一直迁就吗?
许戚想起廖今雪今早那副冷淡的口吻,胸口堵得发闷,违心地说道:“今天天气好,多走一点路也没有关系。”
廖今雪淡淡地瞥了他一眼,“你能走得动吗?”
这话好像有什么别样的歧义,许戚的耳廓烫了一下,说道:“当然可以,寺庙里不是经常有人算命吗?我也可以去算一卦。”
他说完扯了一下嘴角,只是笑得并不好看,说的玩笑也不好笑。
廖今雪放在桌上的手指抽动了一下,转瞬即逝,“随便你。”
许戚完全是因为赌气才做了这个决定。
半个小时候后,出租车将他们送到山脚下,许戚看向一望无际的石阶,两条腿已经开始打颤。
他有些想要说‘算了’,找个理由回酒店继续呆着,一转身,廖今雪已经迈上了第一阶台阶,还在偏头问他:“不走吗?”
那副神情,更像在反问他‘不是你要来的吗?’。
许戚知道逃不掉了,硬着头皮跟了上去。狭窄的台阶并不能够容纳两个成年男人并排走,他比廖今雪落后一个台阶,步伐有时会不小心擦过。
不管昨晚做得有多过火,穿上衣服,他们又变回了若即若离的关系,稍微碰到哪里都像是一种冒犯。
“小心。”
石阶陡峭,许戚脚底滑了一下,走在前面的廖今雪稳稳地扶住他的手臂,肌肤触碰到的刹那,许多来自昨晚更加难以启齿的画面划过脑海。
许戚触电般收了回来,说了一句‘谢谢’。
这个插曲没有带来什么波折,除了剩下的路程,廖今雪的目光偶尔会落到地面上交迭的两道影子,随着叶缝透出的太阳光线,影影绰绰。
周末的缘故,寺庙里很多过来祈福上香的游客。最先入目的是售卖各式香囊,蜡烛,还有佛珠手串的小店,走进庙里,更像来到一处弥漫檀香的旅游景点,作为观赏是差了一点,但散步却刚刚好。
庙里种着很多参天老树,枝叶随风摇曳,走到哪里,都能听见四面八方传来沙沙的低响。
许戚如愿地看见了挂着‘解签、算命’标签的摊子,可早已没有来之前那种可笑的想法。
真的去算一次又能怎么样?没有人能告诉他具体该怎么做,又该怎么去做选择。
“以前这里没有那么多游客。”廖今雪望着在庙前烧蜡烛的人们,平淡地说了一句。
许戚顺着他的视线看过去,“你经常来这里吗?”
“以前考试前会过来拜一拜,当作心理安慰。”
“你还需要这种安慰吗?”许戚不太相信,下意识地问。
廖今雪不知想到什么,无声勾了一下唇角,更像含有某种自讽的意味。
他没有正面回答许戚的问题,说:“这里的平安符很灵验,你可与去求一个来。”
许戚抿了一下唇,没有继续追问上个问题,“你以前求过吗?”
廖今雪说:“求过,但这也是一种自我安慰。”
来都来了,这样的想法大概存在每个人心中。今天是许戚第一次,大概率也是最后一次来这个寺庙,空手而归总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