池霆搂着商初时,俯身在他眼睛上轻轻落下一吻。
“至少,你弹奏的《夜安曲》,我听到了。”
商初时愣了一下,突然意识到什么,苍白的脸上慢慢染上一层红晕。
“什,什么《夜安曲》,我不知道。”
池霆捏捏他的耳垂,拖长尾调“哦”了一声。
“那应该是我弄错了,我还以为弹琴的人是你。那会我总是做噩梦,也容易歇斯底里,要不是有《夜安曲》,可能现在进Jing神病院的就是我。”
商初时咧着嘴,露出招牌式傻乐。
原来,池霆听到了。
只是,他明明弹得那么糟糕,像池霆这种Jing通音律的人,应该一下就能听出不对劲吧?
他故作轻松地问,“那个人弹得好吗,是不是弹得特别难听?”
“嗯,”池霆不喜欢在这种事情上撒谎,毫不留情地指出,“刚开始特别难听,与其说在弹钢琴,不如说是吹唢呐。没有章法,纯数乱弹,让人心浮气躁,气血上涌。”
商初时的笑容凝固在嘴角。
幸好,池霆及时放低声音,缓缓一笑,“不过,越到后来,弹得越美好,像是真正的天使在弹琴,非常柔美安宁。”
他不由想象起那个时候,在琴房弹奏钢琴的商初时的模样。
一定就像是浑身充满金色光晕的天使,漂亮的手指在琴键上翻飞舞动,弹奏出一个个美妙的音符。
那些音符飞向池霆,驱散池霆周边的冰冷和Yin暗,带来无穷无尽的明亮光辉。
可惜的是,他没有机会穿越时空,回到过去,见见那个时候一心一意地为他弹奏钢琴,笼罩在圣光之中的小霸王。
幸运的是,商初时还在他身边,被他牢牢搂在怀里。
或许有一天,两人还能一起弹奏起钢琴,重现绝美的旋律。?
隐藏在温和外表下的真面目
商初时也很讨厌一无是处的自己,他回顾往常,好像的确没做出一件值得商贤骄傲的事情来,不怪商贤讨厌他。
只是,他曾经也想好好地学,让父母和爷爷为自己感到自豪。
“爸爸请马术老师来的时候,我是喜欢骑马的。可是第二天,那马突然发疯,差点踩到来看我的姑姑,我就不敢了。”
对商初时来说,再好玩的东西都没商秀妍的安全重要,他看出商秀妍眸中对马的恐惧,所以宁愿不学,也不要商秀妍害怕。
还有外语老师们在教他的时候,他虽然不喜欢,可为了满足商贤的期待,依旧很懂事地努力去学。
但是通常第二天第三天,老师们就会走,在商贤面前说,他不听话,不愿意学。
商初时总是为此感到茫然,因为他没有对老师不尊敬,也从没调皮捣蛋,惹怒老师们。
他好像不会做人,总是惹别人生气,而且什么都学不好,也没有机会去学,等到反应过来,年纪渐渐增长,他成了所有人口中不学无术之徒的典型代表,人人都讨厌他。
是从哪里开始不对劲的?
商初时闭上眼睛,不再回想。
池霆沉默地听着,久久没有发表意见。
他毕竟怀着身孕,池霆不敢让他情绪激动,隻轻轻拍着他的肩,让他陷入沉睡。
整个商家被惨淡的愁云所笼罩,没有任何人能展露笑颜。
商老爷子还在医院躺着,司曼华也因为得知商贤赶走商初时,跟商贤大发雷霆。
她一直是小鸟依人,斯文温柔的女性,自从结婚后,她跟商贤顶多温言细语地吵嘴,或者气鼓鼓地撒个娇,商贤爱她,什么都由着她。
商秀妍这边也是一样,两个都不是暴躁的人,加上从小就一起玩,算是青梅竹马的模式,多年闺蜜感情很好。
妯娌之间,从没有为家产这种虚无缥缈的东西而吵闹过。
这是头一次,司曼华跟商贤发生激烈的争执,言语间都刺破对方的底线,直往心尖上扎,将彼此伤得体无完肤。
花瓶,画框,全家福,所有东西都被扔到地上,砸得稀烂,像是被哈士奇拆过家,桌椅纷乱倒着,连沙发垫子都在脚下踩踏。
保姆们没一个敢上来劝架,司曼华就跟疯了一样,在家里大喊大叫,把能砸的东西全部砸了,把商贤气得心梗,好些不经大脑的话脱口而出,令司曼华更加生气。
相识三十多年,结婚二十多年,两人破天荒地撕破脸,用最无情的话伤害彼此。
等到吵累了,闹不动了,一个趴在沙发上,一个毫无形象地坐在地上,没有力气再去刺痛对方。
司曼华这辈子都没这么凶狠过,可她觉得自己做得还不够。
如果她早早遵循本心,做出选择,也许不至于痛苦到现在这种地步。
眼睛里像揉了沙子一样,司曼华双眸又酸又涩,黯淡无光。
“我已经花了四年,逼自己淡忘掉小时,可我真的没办法……”她停顿片刻,抱歉但又坚定地说,“商贤,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