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怨侣?
她心中重新将二字念了一遍,他们哪里算的上伴侣,不过是可取所需罢了。
不过一会儿, 有人敲门, 端上来一碗药, 和一碟点心。
“娘子, 趁热喝了吧,若是冷了,药效就没那么好了。”
黛争舒了一口气,避子药还是来了,她不知是不是心理作用,这次的避子药比之前的还要苦一些。
她喝完避子药不喜吃甜的,她想让自己记住这个味道。
这次她还是忍不住,掂了几块甜糕下肚。
“娘子,奴婢伺候你歇息吧。”
看着黛争把药喝完了,婢女不免对她高看一眼,这么浓这么黑的药,这娘子也能一声不响地喝完。
“不用,你去忙别的吧。”
黛争挥挥手,开始解裙裳的系带。
“还是让奴婢来帮您吧,不然殿下若是怪罪下来……”
虽都说齐王殿下的性子好,可她还想在这位娘子面前争个好,被人要当成了好吃懒做的浑虫,她之后在府中也不好自处。
“不会,他知道的,你出去吧。”
经过一场激烈的争吵,黛争的声音有些哑,说话低沉。
她又觉得这小婢子担心受怕的模样可怜,咽了下口水,让声音变得正常了一些,温声道:“我不会让他怪你,真的。”
婢女不得不再次对黛争刮目相看,瞧着她的行为举止并不像长安中的贵女,可话语间无一不透出对齐王殿下的熟络。
他们定是有很深的纠葛,可终究还有个未过门的齐王妃,不知二者会在王府中掀起什么风浪,会不会连累他们这样的下人。
黛争自然不知道她心里在想什么,只是又吃了一些点心,洗漱后便歇下了。
月影如钩,书房内,男子正在对着一封文书凝睇许久。
他眼中情绪复杂,握着笔的手稍稍用力,便从中间折断。
笔杆的木屑深深地渗透近了掌心,他竟不知。
良久,当他的目光注意到手上的齿痕时,才顺着看到了滴血的掌心。
他叹了一口气,将手中的伤口稍微处理了一下,以作休息。
“若我今后不放过黛争,依旧与她纠缠在一起,非要予她名分,我愿天罚雷劈,不得好死。”
“够了吗?觉得开心吗?不够我再说:若是对她有半分真情,心喜半分,必定厄运缠身,来世悲苦。”
他蓦地想到自己说过的每一句话,不觉轻笑,把玩着手中断裂的羊毫,残留的墨汁近乎和血迹混杂在一起,他才将毛笔置在桌上。
沾着血沫的羊毫滚到文书上,形成了一片混色。
傅兰萧抬眉,盯着上面的污渍,最终恢复了冷面,将被污损的文书扔在一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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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算发生了这样的事,阮将军依旧能和傅兰萧笑脸相迎,仿佛什么都没发生过般,各怀心事,等待着婚礼当天到来。
黛争自从那日后和傅兰萧显少接触,依旧去宫中做公主伴读,和公主的关系也不咸不淡。
越到傅兰萧的婚期,反而是金茹关注地多一些,总是托人问起傅兰萧对婚礼的布置和步骤。
黛争以为金茹就跟之前一般,对男女之事产生好奇。
黛争则置身事外,她这几日也了解清楚,到底是谁想至她于死地。
知道谁是幕后主使后,她只觉得可怜。
阮婉莹这么做,无非是为了一个情字。
可受困于情字的人,总是没有好下场。
她就算这么做了,傅兰萧还是会娶她,他要的是高门嫡女,要的是无边权利,不会要一个真心人。
她确实有在感谢傅兰萧救她,但也只尽于此。
他成婚那日,风光无限,他身骑红缨五花白马走在长安街上,座下鞍鞯、障泥瑰丽华贵,故意绕城一周,后带无数武夫抬着聘礼,正往着阮将军府去。
怕是翌日就会有太子党大力弹劾他穷奢极侈,不懂分寸。
可将军府的人却个个面色沉重,尤其是阮将军本人,打扮的喜庆万分,却衬托着面沉如泥。
“莹娘是在什么时候不见的,你们都是干什么吃的?!”
看着满地瑟瑟发抖的婢女,他恨不得拿刀来一个个军法伺候。
“父亲稍安勿躁,我已派人去寻,只是齐王那里……”
啪的一巴掌打到来人脸上,阮将军破口大骂,“还不是因为你去借她Jing兵,现在真让她觉得自己了不起了!齐王,他都绕城一圈,让长安城的所有人都知道他是怎么隆重地要娶莹娘了,一个莹娘你都看不住,我还让你管兵权,我呸!现在我们阮家的脸往哪搁?!”
“孩儿哪敢!”被打的男子立刻跪下,“父亲,我这就加兵去找!”
阮将军啐了一口,他背着手,来回踱步,只听一声,“齐王殿下到!”他觉得自己的心悸又开始了,但也只能硬着头皮前去。
“齐王殿下,您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