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
虽有魅影的情报,可这么多天不在,会总要开一开的。
易丛洲召集众将领议事,人来齐后,他没说正事,先介绍陌影。
“他是我帐下的亲卫兵,负责本将日常起居一切事宜,你们不可怠慢。”
跟着易丛洲出生入死的几个属下差点没惊掉下巴,一个个盯着陌影猛看,就像在看稀世国宝。
不是吧?从军这么多年,将军从来讨厌别人近身,大事自己做,小事岳黎做。更别说让人贴身伺候,简直不可能!
这其貌不扬的家伙到底是什么来头,竟能入将军法眼?
岳黎,你的饭碗被别人抢了,不得表示一下?
其他兄弟纷纷给岳黎递眼色,他却云淡风轻地一笑。
他从陌影的身形和对方身上披着的将军斗篷判断出,这就是皇上派到将军身边的眼线。
哎,成了婚的男人没自由,将军自愿吃这种苦头,同为男人,只能送去美好的祝福了。
“开始议事,对最新的情报,各位有什么想法,一一说出,随后讨论。”
西北军分为两个派系,一个以易丛洲为首,一个以蔺追云为首。
易丛洲当上主帅之后,但凡议事,蔺追云没有一次不闹,易丛洲提的策略,定然要被他贬得一文不值。
蔺追云手下的将领悠悠换了个坐姿,就等蔺追云对易丛洲开火,谁知等半天,什么都没等来。
他们不解地望向蔺追云,却见他一反常态,坐姿异常端正,热烈而崇拜看着易丛洲。那神情,就像饱读论语的学子,忽然见到了孔子本人,又敬重又激动。
??蔺将军这是怎么了?
一个将领百思不得其解,可这么久的习惯告诉他,反驳易丛洲总是对的。
他翘起二郎腿,抬起下巴高傲道:“易将军这说的什么话,您是主帅,咱们不得听你的?我们说了没用,最后还得看您的意思。”
另一人和他唱双簧,“可不是吗,我们这几天主张进攻,多少次了,主帅您每次都压下,还谈什么谈?要我看,以后议事也可以省了。”
几个小将领,敢对主帅这样放肆,岳黎深深觉得屈辱,手掌紧紧捏成拳。
他知道自家将军忍而不发,平时不轻易出手,一旦出手就会要人命,剥人皮。
可这种气,将军受得了,他受不了。
他想拍桌子发作,又怕影响易丛洲计谋。若蔺追云下令,让他的士兵抵抗作战,极可能左右战局的成败。
一口气咽不下,他却不能不忍!
“嘭!”侧面响起重重拍桌子的闷声。
岳黎愣了一下,暗自纳闷谁比他还勇,竟敢当面发飙。转眼一看拍桌的是蔺追云,当下傻眼。
“你们怎么和易将军说话的?”蔺追云气势汹汹,“他是主帅,谁给你们的胆儿?来人,把这两个出言不逊的给我拉下去,每个打四十杖,各自降一级!”
“啊,将军,您怎么……”
主动发难的将领是蔺追云手下最狗腿的,平日为虎作伥做过最多腌臜事,全然没想到,蔺将军竟有当众下他们面子的这一天。
不止驳面子,更要惩罚他们。
为什么?易丛洲不是他们的死敌吗?任何一个人都可能尊重易丛洲,就蔺将军不可能!
突然转性,是性情大变还是麻痹易丛洲的计谋?
两个将领惊疑不定,蔺追云更怒,“本将军的话你们当耳旁风?再不下去领罚,给你们再加二十杖!”
他们这才知道蔺追云来真的,诚惶诚恐地跪倒,连滚带爬地出了营帐。
蔺追云手下其他将领宛如被当头棒喝,一个个眼冒金星,完全反应不过来。
被这样敲打,他们以往的嚣张气焰全无,松散的坐姿顷刻改变。
岳黎看到他们不停擦冷汗的样子,心里大为爽快。
虽然看不懂蔺追云葫芦里卖的什么药,但管他呢,爽就完了!
这些狗眼看人低的东西,总算被人勒了脖子,还是被他们的顶头老大。
哈哈,大快人心!
蔺追云训斥完手下,主动站起身,从桌边拿起茶壶给易丛洲倒茶,“易将军,别理那两个狗东西,以后您说什么就是什么,您说不打就不打,我全听您的。”
茶被放在易丛洲面前,他连看都不看,“他们是狗东西,那你呢?”
蔺追云恍然大悟,“我是最大的狗东西,我也是狗东西!易将军,想要狗东西为你做些什么?”
跟随蔺追云的将领们犹如遭受晴天霹雳,有一个差点摔下椅子。
岳黎及他身边的弟兄爆发出一阵笑,岳黎嗤道:“既然知道是狗东西,还敢在将军面前晃?”
蔺追云手下对他怒目而视。
“岳副将说的是,我这就坐好,有什么吩咐?”
蔺追云手下垂头丧气,有如丧家之犬。
岳黎通体舒畅,这口恶气终于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