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闭着眼,也不知道到底睡着了还是没睡着。
顾渚白就坐在沙发上,面无表情的看着电视里放着的综艺节目,明明很好笑,但是房子里就是安静得不行,没人说话。
十一点整,顾渚白终于有了动静,他喊洛木萧去洗澡,洛木萧眼皮子都没动一下。
顾渚白把电视关了,唯一有的一点人声也没了,安静得跟看恐怖片似的。
他滚着轮椅往洛木萧的方向去,在他的面前停住了,问他:“你打算在这里睡一晚上?”
洛木萧一下睁开眼,双瞳眨也不眨的望着顾渚白,说:“你关我多久我就在这里待多久。”
两人你看着我,我看着你,谁也不想落了下风,谁也不让一步。
都说退一步海阔天空,在顾渚白面前,洛木萧已经退了太多,已经退无可退。但他硬气起来面对对方的时候才发现,原来他退或者不退,也没有太大的区别。
因为顾渚白从来没有在意过他是谁——换做是另外一个人,不管是谁,只要拥有李原安的心臟,都会得到顾渚白难得一见的温柔。
只是他有些倒霉,刚刚好还喜欢顾渚白,所以不要脸的幻想着顾渚白也喜欢自己。
顾渚白眼神幽深,望了他足足有一分钟时间,才叹了一口气,弯腰直接将他给搂起来。他坐着,不太好使力,但洛木萧折腾了一天,早就有些蔫儿,所以浑身上下都没有什么力气,还真被顾渚白给弄起来了。
顾渚白架着洛木萧,让他坐到了自己的轮椅上,然后另一隻手箍住了他的腰,让他无法动弹
顾渚白直接把洛木萧扔进了放满温水的浴缸里:“自己洗。”
洛木萧还是坐在那里不动。
他的脸色很白,白得浑身上下像是一张薄薄的纸,随时都有可能被撕破的那种,瞳仁盯着人看的时候会放大很多,像一隻受了伤的倔强的小动物,坚强得连在别人面前舔舐伤口都不想——大概是因为觉得丢脸吧。
顾渚白懒得搭理他脑子里在琢磨什么,他只是不想让洛木萧好过——至于自己好过不好过,无所谓。
顾渚白觉得自己应该为李原安做点什么,也觉得自己不能随便就放洛木萧去跟其他的人谈情说爱——他不是说喜欢他吗?他觉得这份喜欢的重量应该再重一些。不过他没有意识到,洛木萧的这一份喜欢已经很重了。
他本来觉得放手也没什么,可是看到龚于扬时就觉得格外的碍眼。
洛木萧应该站在他的身边,而不是龚于扬的身边。
顾渚白直接把洛木萧的衣服给扒了,衬衫的扣子稀里哗啦落了一地,洛木萧跟个落汤鸡似的倒在浴缸里,下意识的抬手捂住自己赤裸的胸膛。
顾渚白嗤笑一声:“有什么好遮的?”
洛木萧的手突然紧了紧,他缓慢的垂下头。
顾渚白要去扒他裤子的时候,洛木萧终于闷声道:“我自己洗,你出去。”
顾渚白的手微微一顿,停在顾渚白裤腰的上侧,他缓慢的收回手:“嗯。”
房门被关上。
洛木萧终于跟断了弦的风筝一样飘了起来,他浮在已经有些凉了的水里,闭上眼,还是没忍住流了眼泪。
洛木萧洗完出来,很自觉的回到了自己原本住的那个房间。
他看也没看顾渚白一眼,直接躺了上去。他刚刚很快就想开了,有什么好强的?反正都被关起来了,快活的过跟难过的过,都是一天,倒不如让自己更快乐一些。
洛木萧还特别有闲情逸致的翻了本书出来看,只是看到那本夹着器官捐赠书的书时,心情还是难以避免的低沉了一下。
不管怎么说,他还是应该离开顾渚白。
他不想当金丝雀,更不想当替身。
器官捐赠书已经不在那本书里夹着了。
那么顾渚白肯定是看到了,他知道自己发现了一切,但他什么都没有说,一切都在默认。
洛木萧还是有点避免不了的难过,但他心里更清楚,难过也帮不了自己什么,他就该把自己的感情放下——把顾渚白当个屁放了。
门外有了点动静,洛木萧赶紧把书放下闭了眼,假装睡着了。
洛木萧感觉到顾渚白进来了,他将书给收好放回了原位,还把他的被子往上掖了掖,好像很温柔的样子。
他在床边坐了会儿。
或许他在想如果他们俩长得也很像,会更好。
洛木萧觉得有些庆幸——他俩幸好长得不像,若是像的话,那他岂不是更惨?
不过洛木萧开始有些好奇李原安的长相了——不知道他是什么类型的人?
第二天一大早,洛木萧起来的时候,顾渚白已经不在房间里了。
他在家里翻箱倒柜的找手机都没找到,甚至座机的电话线都被顾渚白给剪了,他如果想出去,要不就是把门给砸了——可是那玩意儿开锁的都要开俩小时,要不就是把窗户砸了跳下去,但这里是二十几楼。
洛木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