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茗替她取下耳铛,好心劝她, “您有婚约了,再见外男,若叫人发现,岂不是又生事端。”
沈清烟气道, “生什么事端啊?我又没给他戴绿帽子, 我连人都不能见了?”
雪茗面上犹难, “您这话忒难听,奴婢是为您顾虑,您是女儿家,总归要名声的。”
沈清烟一下站起身,眼望着她,“你说假话!你才没为我着想,你就是帮他的!你一直帮他!你以前都帮我的!”
她说完眼就红了,一脸可怜相。
雪茗心疼坏了,急忙道,“怎么叫奴婢帮他?您跟奴婢一起长大的,奴婢把您当自个儿亲人待,您的性儿素来不稳妥,想一出是一出,就拿您跟傅世子私逃那事儿来说,傅世子为带您走,丢了个荀府的牙牌在宅院墙边,若不是小公爷知晓荀二公子的为人,您跟着傅世子去江南,就算他真的会娶您,可傅世子那般风流,您也说过他爱画美人图,等您年华不再,有更美的女子出现,他难道不会也想娶对方吗?您到时候下场得有多惨?”
沈清烟拉着脸没话说,傅少安是这样的,说话又轻佻,为人也没顾明渊稳重,可人家也是举着手向青天立誓的,哪儿就像她嘴里说的这么不堪。
雪茗一瞧就清楚她心里想的什么,继续道,“但凡这傅世子真对您一心一意,就不会在小公爷追过去后立马退缩了,可见您在他心里算不得什么,哪像小公爷,一听说您跑了,放下公务来追您,有几个能比得上的。”
沈清烟哼哼着声,“那你帮他就是背叛我,我就不高兴。”
她不高兴就是好不了了,说再多也没用。
雪茗眨了眨眼,笑眯眯的说,“奴婢自然一心为您,往后保准都不去找小公爷了,也不跟庆俞他们说话,跟他们断绝往来。”
沈清烟抿嘴巴,那这样顾明渊那儿的事情她也不知道了,她好像有点得不偿失。
雪茗转了转眼,轻声道,“郡主还是舍不得小公爷。”
沈清烟立时道,“谁舍不得他了,我讨厌死他了。”
“郡主为什么讨厌小公爷?”雪茗问道,顾明渊之前的订亲已经解了,也要娶沈清烟,都如愿了,她暂时也摸不准沈清烟气的什么。
沈清烟又成了哑巴,为什么讨厌他还用问的?他跟刘二姑娘订亲还让她做外室,就没给过说法的,到头来倒像她在胡闹。
雪茗思忖道,“那今晚小公爷说要来陪您吃年夜饭,您让他进府吗?”
沈清烟一时想让又不想让,她要一个人吃年夜饭,多孤单啊,以前都有他陪着的,但让他进来,他又总冷着脸,她指定又难受。
这时前院的管事嬷嬷过来,隔着门冲里边儿道,“郡主,永康伯府的沈大姑娘带着礼来拜访,您让不让进?”
沈清烟当即催着她赶紧迎进门,随即在雪茗的侍奉下换了身常服,还特地叫雪茗把早给小侄女备下的压岁钱给带着,在暖阁内见了沈玉容。
沈玉容这次来没带小侄女,丫鬟手里提着大包小包的礼盒。
沈玉容拉着她的手道,“我就是来给你送礼的,你现下是郡主,想来有不少人往你府里送东西,但我闲不住手,给你做了两身衣裳。”
她招呼雪茗近前,让她从丫鬟手里接过包袱,打开包袱一看,沈玉容是真仔细,给沈清烟做了双兔绒粉绣球毛毡靴,再就是几件早春穿的夹袄,并着两条围脖,都是姑娘家穿的,总归是怕她冻着。
以前沈清烟小时候,身上穿的衣服就少不了是她做的,沈清烟现在大了,她仍旧把她当孩子。
沈清烟忙笑着收下,其实她衣服很多,但这是大姐姐的心意,当然要收下了。
沈?????玉容又让丫鬟拿过来其余的礼盒,说道,“浔哥儿也托我给你带了些礼。”
沈清烟才笑着就敛住了,沈浔能给她送什么好的,别是黄鼠狼给鸡拜年,没安好心吧。
沈玉容观摩着她的神色,“这是怎么了?”
沈清烟抱着手炉,低低道,“这礼我不想收。”
她不想跟沈浔再有牵扯,只消想到过去沈浔对她做的事,她就没法心平气和,她不要这礼,最好跟沈浔老死不相往来。
“也曾是一家子的骨rou,要不是父亲……”沈玉容说着有些禁不住心酸,拿帕子擦了擦眼。
沈清烟瞧她流泪,便顾不得许多,慌乱道,“大姐姐,你别哭,我收了就是。”
丫鬟便将礼盒都递给雪茗,雪茗进到卧房把那些礼先放在桌上,沈清烟之后都要看的。
沈玉容破泣为笑道,“这才对,浔哥儿也是当你自家人的,这次宫里来人要咱们府里去指认你,本来是父亲要去的,可浔哥儿劝住他,代他进宫来认你,回来时也没告诉父亲你就是郡主,父亲到现在都还蒙在鼓里。”
沈清烟浑身别扭,这事儿倒像是她欠了沈浔的人情似的,她又没求着他不说,还不是他被顾明渊威胁了。
沈玉容这话说完就要回去了。
沈清烟原想送她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