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想让沈墨遥再去想之前发生的那檔意外。
沈墨遥因为他短暂的失踪被打击得不轻,恐怕是第一次“发疯”。
陈郁书教沈墨遥去看罗盘:“现在磁针在乱转,这种叫做‘转针’,说明有恶灵入侵,我们要找到出去的路,就要避开这个方向。”
沈墨遥把脑袋搭在他肩膀上:“哦,听起来头头是道,那就相信你。”
陈郁书被沈墨遥无语到了,他罕见这么耐心,又很心疼沈墨遥,认真教他,帮他转移注意力,结果沈墨遥根本没有用心听。
陈郁书闭上嘴,不再对牛弹琴,背着沈墨遥一路摸索,罗盘上的磁针要么乱转,要么沉浮不定,他只能不停地变换方向。
直到寻找到道兄给他们开辟出的回家路。
沈墨遥嗅着陈郁书的颈窝,这段颀长的脖颈上rou眼可见地冒出一大堆鸡皮疙瘩,陈郁书躲开他:“别闹我。”
“虽然你看起来很狼狈,但是闻起来还是有点香。”
陈郁书被“有点香”这种一点也不攻气的形容膈应到,脸上装作不高兴,他知道沈墨遥失而復得,不知道怎么表达出开心才好,所以就说点无聊的话,想要亲昵他。
但是,夸陈郁书只能夸他“有男人味”。
陈郁书企图辩解一下:“香是因为在山上生活久了,跟道兄不食五辛,不吃芫荽(香菜),每天早睡早起从不熬夜,除了上早晚课修身养性,还要锻炼体格,跟着他们学习玄门五术,你这样过十几年,你闻起来也不会恶臭。”
“我他妈才不恶臭!!你才恶臭!”
陈郁书微微一笑,沈墨遥又被他成功损到,果然还得多损一损,看起来Jing神好多了。
沈墨遥沉默半晌,在琢磨着陈郁书的话,那里麵包含着他并不了解的属于陈郁书的过去。
陈郁书连番变换方向,罗盘上的磁针终于渐趋稳定,看来是真的有门道。
沈墨遥不免好奇:“是不是走对了?”
“你下来自己走,我会走得更对。”
沈墨遥用手臂勒紧了陈郁书的脖子,其中意思不言而喻。
“不下来,你连我都背不动,也别说自己练过什么什么五术。”
不过沈墨遥现在心情特别好,所以背着轻飘飘的,陈郁书又有老婆可背,又完全不耗力气,他心里面可是爽得要死。
就是嘴硬。
沈墨遥注视着磁针的变化,这回是第一次切身处地地体验着玄学的神妙,不免被这门古老学问完全吸引住了,他看到磁针开始停止无规律的疯狂旋转,不过针尖还是一下一下地跳动。
不必他发问,陈郁书已经心有灵犀地给他解答:“兑针,有Yin气,但是是善Yin,你看得不够仔细,刚刚它除了旋转以外,也在不停上挑。”
“那岂不是一直有Yin气跟着我们?!”
沈墨遥那股疯劲又有显露端倪的迹象,陈郁书跨着他的细腿,故意用力颠簸两下,沈墨遥身体晃动着,嘴里“唔”了两声,身上的boss气势被陈郁书瞬间归零。
“说了是善Yin啊,要审题。”
“什么叫善Yin?”
“就是你啊。”
沈墨遥脸上一红,他倒把自己这隻厉鬼给忘记了,跟人生活太久,他老是忘记这件事,也不能怪他。
果不其然,陈郁书再走几步,雾气消散,豁然开朗,树干上贴着醒目的黄色符纸,他们已经找到道兄驱过邪的正路,陈郁书步伐立刻加快,沈墨遥的心也彻底放在肚子里,总算是“完美通关”了。
陈郁书安慰他:“他们租了车,我们可以开车离开这里,你在后座睡一觉,什么也不要再想。”
“……你知不知道我真的打算拉他们给你陪葬来着。”
沈墨遥突然一句话,陈郁书眸子颤动了几下,一时间沉默很久,心里乱跳,但是还是要嘴硬:“我没死,你陪什么葬。”
“就陪就陪。”
陈郁书背着轻飘飘的沈墨遥,终于摸到了通往公路的方向,格雷当初拐他们来的时候,好似七绕八绕,开了很久的车程才到达目的地,实际上被道兄们清除过怨念和邪气以后,古堡距离公路远没有想象中那么远。
甚至他们步行都不需要超过三十分钟。
这里的空间果然是被扭曲掉了,雾气就是其中的障眼法。
陈郁书一下跨出了树林,路上正开过一辆小轿车,司机打眼一看,一个狼狈的大高个突然从树林钻出来,背上还背着个肤色青白的……东西?
车灯照亮了沈墨遥脸上的血迹,司机登时脚踩油门,发出杀猪般的嚎叫,车一骑绝尘。
沈墨遥咕哝着:“好像Yin德又减少了……”
不过手撕古宅,吓坏一整个古堡的怨灵,还把格雷这个身份不明的boss摧残成大堆羽毛,连本体都不见了,沈墨遥辛辛苦苦在这个世界扮人做好事,日行一善,积攒出的Yin德还不如今天一天开大敛的多。
所以,吓坏一个无辜的倒霉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