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要上来吗?”
他开口问道,声音微哑。
电梯停留在一层,我随人群一起赶在蒋秋时动身之前涌了出去。
医院大厅和来时一样繁忙,我埋头与无数人擦肩而过,不敢回头看更不敢多做停留,浑身每一个细胞都在鲜明地叫嚣着:他跟上来了。
我从来没有想过会在这个时候,在这个地点碰上蒋秋时。这种巧合简直比电影桥段还要戏弄人心,偏偏逃不开,躲不掉。
蒋秋时一直没有出声,以一种不紧不慢的速度跟在我身侧。他贴心地隔开段不会让人觉得过近的距离,在外人眼里或许像是两个完全不相干的人走向相同的方向。
唯独我感觉浑身上下都被蒋秋时的气息牢牢包裹,连路都不知道该怎么走,又该往什么地方避。
“林曜。”
离开医院的那刻,蒋秋时的声音随我骤然紧绷的呼吸落在耳侧。
空气驱散几分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我僵下身体没有动,他走近后停顿了几秒,“你怎么会在医院?”
末了又加上一句:“身体还好吗?”
我知道这回是躲不开了,压下心底的忐忑,强装自然地对他笑笑,“我没事,只是过来看一个朋友,你怎么会在这里?”
蒋秋时瞥向自己包着纱布的左手,嗓音淡淡:“来配一点消炎药,前几天不下心割到了手。”
我礼貌性地问:“严重吗?”
“不严重,只是伤口有点深,缝了七针。”
我原本不想再多说些什么,可安静下来后视线飘忽了几秒,没有忍住继续开口:“怎么割伤的?”
蒋秋时似乎小幅度地牵动了一下唇角,“切菜的时候手滑了一下,等回过神后已经到处都是血了。”
他用波澜不惊的嗓音叙述在自己身上发生过的意外,在我听来一阵后怕。不存在伤口的左手跟着刺痛了一下,难以顾上开始要刻意躲开的心情。
“那你这段时间的生活岂不是会很不方便?”
“嗯,所以我没有开车来,”蒋秋时说完顿了一下,“如果知道你在这里,我就尽量开过来了。”
我听到后怔了几秒,明白他的意思后不禁有些好笑,忽略了多跳几拍的心,“别想着些了,我先帮你叫一辆车,你手还伤着,别在外面待太久。”
“林曜,其实就算今天没有遇上你,我也有一件事情想要找你帮忙。”
蒋秋时打断了我的动作,不知什么时候走近到我面前,缓声开口:“我的手受伤了,不方便照顾要要,如果可以的话你能把他带回去养一个月吗?不然我只能去找宠物店代养。”
我看向蒋秋时放大后的五官,沉静的双眼与长而密的睫毛,目光忍不住晃了一下,才找回紧张的声音:“没关系,我能照顾他,不用去找宠物店。”
蒋秋时的目光深了深,“可我记得你之前说过不太方便。”
“之前”
我脑海中划过的陈锋影子,刚压下的糟糕心情再一次卷土重来,在安静片刻答道:“之前是不太方便,但是现在没事了。”
蒋秋时也许从我一瞬的失态中看出了什么,也许没有。他收回目光,低声‘嗯’了一下后便不再继续这个话题。
直到上车以后我才猛地反应过来,怎么只是短短一个照面,事情就又朝没有预料的方向发展了?
我下意识用余光瞥向蒋秋时,他已经对司机自然报出了地址,好似完全不受情绪的影响,也彻底忘记自己曾说过不再打扰的那些话。
似乎每一次见面,他都能在极短的时间内维持住惯有的自若。在这份冷静的衬托下,我的那些忐忑不安也总能被悉数抹除,在不知不觉中放下紧张。
这本来就不是什么过分的要求,更何况在要要的事情上蒋秋时已经帮过我太多,如果只是因为避嫌而拒绝,也未免显得太过刻意了一点。
我纠结半路,终于在抵达目的地之前说服了自己,也或许是找到一个足够冠冕堂皇的理由,跟随蒋秋时走进楼层电梯。
这个房子比我最初的印象多了不少居家气。门刚打开,里头就传来一声猫叫,要要迫不及待地跑上来咬住我的裤腿,用最大的声音围在脚边喵喵叫唤。
我有些心疼地把他抱起来,心里默念对不起,爸爸不是故意把你抛弃。也不知道小猫是不是听懂了我的心声,还是依赖熟悉的气息,叫完后便老老实实地窝在我怀里,隻用爪子挠着衣服,像是害怕我会再次离开。
“我回来的时候他不会出来迎接,”蒋秋时说,“这是他第一次那么热情。”
“可能是我太久没来,以为我不要他了。”
我说完后才意识到这句话有些不太合适,改口道:“不过没关系,他粘我一点也好,方便我后面一个月照顾。”
蒋秋时点下头,把钥匙放到桌上,“他的东西都放在客厅里,数量有些多,一趟可能搬不完。”
客厅摆设和我印象里一样整洁,猫砂盆与猫窝各自放在两角,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