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明白自己怎么就把生活过得这么糟糕。
我想陈锋,想的快要发疯了。
林诺高考那天天气正好,步入夏季的燕城艳阳高照。
学校外面等满了心急如焚的老师家长和前来维持秩序的警员。我站在他们中间,奉妈的命令送林诺进考场。
“准考证,笔袋,身份证,都带齐了吗?”
“齐了齐了。”林诺嘴上说着,手里却不知第几遍的检查起来。
我揉了揉她的脑袋,“别紧张,正常发挥就行了,以你的水平绝对不会差。”
林诺小声嘀咕:“我本来不紧张,被你一路光念叨这个,现在都开始紧张了。”
“那我不说了,”我哭笑不得地岔开话题,“等你考完,我带你和爸妈一起去外面吃顿好的,地点你来定。”
“这回总不是蒙我的吧?”林诺抓着上次的事情调侃我,“对了,要不要叫上小陈哥一起?他也算咱们家的一员了,反正爸妈也喜欢他,你扯个理由他们肯定不会怀疑。”
我一滞,锁住的情绪被这个突然闯入耳里的名字撬动起来,扬起一个不lun不类也有些糟糕的微笑,“不了,我们他最近很忙。”
林诺并没有注意到我话语里的异样,听到后有些可惜,“这样吗?那好吧。”
考场外陆陆续续来了不少学生,她和我打完招呼就匆匆过去找认识的朋友说话。我还停留在前面几秒因陈锋而陷入的空白,过了很久,才呼吸到一口新鲜空气。
我并没有做好对林诺坦白的准备,对现在的她来说,这些事情还有些过于复杂,她不一定会理解。而现在,她还有更重要的事情等着她去做。
周遭慢慢嘈杂起来,逐渐临近学生进考场的时间。林诺和分到同一学校的朋友聊着天,不知她们里面是谁先说了一句‘蒋老师来了’,就都齐齐看向一个方向。
我几乎也是下意识回过头去,目光撞上不远处走来的蒋秋时。
到现在,我已经数不清距离上一次和蒋秋时见面究竟过了多久,可在看到他的刹那,所有不清不楚的片段都忽然清晰地跃然而上。
蒋秋时也看见了我,只是镜片下的目光轻微一顿,便移开向别处。他看起来寡言少语,甚至有些冷淡得让人觉得无趣,在学生里的人气却意外得高。几个学生包括林诺在内都上前围住了蒋秋时,叽叽喳喳地不知道在说什么。
这样的距离刚刚好,可以让我驻足在原地安静凝望着他,不用做出任何费心费时的反应,或是回顾上次的尴尬。
他还是那副没有任何修饰的简约打扮,只是看起来白了一点,也瘦了一点,衬衫袖口露出一截修窄的手腕,好像一把就能握住。
我目光晃了晃,脑中一时间想了些有的没的,都不那么重要的东西。到了入场时间,我对林诺做出一个加油的手势,她回头衝我一笑,晃着马尾和所有考生一起涌进考场。
也许是老天心生怜惜,收起了毒辣的太阳光。我突然在林诺离开的这一刻感受到了紧张,满脑子都是她等会在考场上的发挥表现。
如果没有来自身边这道突兀的打扰的话。
“林曜。”
他喊出了我的名字。
其实放在蒋秋时身上,任何举动都不能算是完全的‘打扰’。他来时就像风,像空气,等察觉时才发现已经和他离得这样近。
我偏过头看向他,在过了很久之后才加快心跳,一下子扰乱脑海中有关林诺的思绪。
“蒋老师。”
‘秋时’两个字在嘴边绕了一圈之后,最终被听不出亲近的‘老师’二字代替。
蒋秋时镜片下的眸色似乎暗了一瞬,也许只是我幻觉。他像往常那样平淡自然地问:“林诺的父母没有一起过来吗?”
我摸不清他突然靠近的态度,也不明白他为什么要在留下那张‘不要再见面’的纸条后还主动找我聊天,只能简短地说:“家里人年纪大了,不方便在太阳底下站一天,准备等林诺考完后再一起出去庆祝。”
蒋秋时颔了颔首,“那边有给考生家长准备的休息区,你站累了的时候可以过去坐下。”
我应了一声:“好。”
他没有看向我,我也收回目光,带些掩饰性地望着考场大门。其实我和蒋秋时之间已经没有什么好说的话了,谁让我们彼此都心知肚明再也回不到过去那个状态。
相比起这样尴尬地沉默,还不如早一点斩断最后一点联系,走得越远越好。
陈锋的离去完完全全熄灭了我心底最后一丝焰火,那些蠢蠢欲动的,不该有的悸动已经让我栽了极大一个跟头。我不至于傻到在同一个错误上跌倒两次,顾鸣生是为时已晚,可是蒋秋时,至少还不算太晚。
“那我先去那边坐着了,”无数借口在脑海中纠成一团,我选出一个听起来最天衣无缝的理由说道,“等诺诺出来还要很长时间。”
蒋秋时说:“好。”
他站着没有动,视线也没有移动半分,我心底松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