番外一 玉扣缘
顾淮卿第一次见到景琛,是在平江城的一个酒楼里。
〈了他一眼,这其中的弯弯绕绕他自然看得分明,只是不知这人为何改了主意,淡淡地应了句:「无妨。」
顾淮卿看着眼前的人,明明与景韶长得相似,气质上却是天差地别,那种沉稳高贵的气质不自觉地会把人的目光吸引到他身上,却又让人不敢直视。虽说他大致猜到了这人的身份,但景琛并不知他是谁,思及此,顾淮卿突然有了个好玩的主意。
淮南王向来风流不羁,遇到美人总忍不住上去调侃一二,仗着自己皮相好,少有人会冷脸相对,当然景韶那个只懂挥拳头的傢伙除外。于是,打算蹭吃蹭喝的顾淮卿自觉的坐到了景琛对面,笑着道:「相逢即是有缘,我观公子腰间的……」说着朝景琛的腰上瞄去,想着他定会带有佩剑这类的,自己又好宝器,鉴赏一二也有个话聊,看了一圈顿时语塞,景琛腰间没有刀剑!
「什么?」景琛蹙眉,觉得这人有些莫名其妙。
「呃……玉扣不错,」顾淮卿被对面的人一瞪,顿时脑子打结,顺嘴就说了出来,「可否借我一观?」
〈着满盘的黑白子景韶就头疼,他对琴棋书画向来没什么天赋,何况是跟兄长对弈,只有被杀光的命运。
〈着弟弟皱着鼻子被杀得七零八落,烦乱的心渐渐泛起一丝愉悦:「你也不说跟含章学学,到现在还是这么不长进。」
「君清老哄我玩,不肯跟我好好下。」景韶挠挠头,不知道下一步该往哪里放,就随便塞了个地方,果不其然被哥哥逮住,连着吃了好几个子。
「小韶,」景琛看着提起王妃就眼泛笑意的弟弟,「当初含章未曾封侯的时候,你可想过放他离开?」
「啊?」景韶捏着棋子呆了呆,虽然不知道哥哥为什么突然问这个,还是老实地摇了摇头,「没想过。」
「他嫁给你就只能困在内宅的方寸之地,你就忍心?」景琛没有再落子,直直地盯着景韶看,这一点正是他这些日子想不通的地方,他自问对顾淮卿并非无心,只是不知自己是贪他的容貌还是当真动了心,只是想到那样一个风华绝代的人物会被困在后宫里跟一群女人明争暗斗,心中就一阵烦躁。
景韶听出了哥哥的话中之意,把手中的黑子在指间灵活地转了转:「我是怜惜君清,但是我更知道,除了君清我再不会喜欢他人,而他没了我也不见得就能过得开心,只要能同他在一起,他要什么我都尽我所能给他,定不会让他委屈就是了。
景琛静静地听着弟弟的话,不落子也不言语。
「哥……」景韶看着哥哥,终忍不住叹了口气。出门前自家王妃一再告诫他,对于兄长与顾淮卿的事,不能直接劝,因为景琛作为一个帝王定然比他考虑得更周全。自古江山美人不可得兼,如今有这般好机会,他一直不知道哥哥在犹豫什么,却原来是怜惜顾淮卿……
弟弟离开后,景琛坐在御花园里,看着满目落花。
「每代淮南王都叫顾淮卿,那你儿时可有别的名字?」那是他看着那人Jing緻的脸,鬼使神差地就问了出来。
「你把玉扣给我,我就告诉你。」记忆中的顾淮卿笑得一脸不怀好意。
「不说便罢了。」自己那时候看着他的笑觉得极美,便没有计较他的无礼。
「凤夕,」顾淮卿动手抢了他的玉扣,笑得颠倒众生,淮南世子当以夕为后缀取名,「我小时候,叫凤夕。」
盛元四年二月,皇后仙逝满週年,朝臣请立新后。三月,盛元帝宣旨,尊太祖遗训,迎娶淮南王顾淮卿为后,撤淮南封地。盛元帝赏识淮相才华,封为左相。
虽然顾淮卿算是继后,但因是太祖遗训,元后又是王府里带的,所以大婚举办的十分隆重。十里红毯,普天同庆。
景琛推开凤仪宫内室的门,睁着微醺的眼睛看向红罗帐前坐着的人,与自己身上相仿的喜服,绣着华丽的金凤,衬着那俊美的脸,越发的迷人。
缓缓走过去,端起桌上的酒盅,景琛递了一杯过去,却不急着喝,只是静静地看着他:「值得吗?」舍弃所有,只为着他这个背负着天下,注定不能将所有Jing力投在他身上的人,真的值得吗?
顾淮卿晃了晃手中的金盅,起身与皇上交臂:「洞房花烛夜,皇上怎的这般不解风情。」
景琛没再多问,只与他交臂饮尽了杯中酒。
景琛揽着自己新娶的皇后躺到了宽大的床上,烛光透过红色帐幔映着顾淮卿的脸,昏暗之中竟显出几分妖艷。轻抚着那柔顺的青丝,轻叹了口气。
「皇上缘何叹息?」顾淮卿伸出一根修长的手指,点在自己唇上,「春宵苦短,皇上莫要耗费光Yin。」
景琛缓缓解开那绣着凤凰纹的衣带,露出肌rou匀称的胸膛,在上面落下一个轻吻:「你既愿意嫁给朕,朕定不会辜负你。」
顾淮卿弯起狭长的眼睛,静静地等着夫君剥了他所有的衣衫,然后,翻身,将皇上压在了身下:「皇上歇着,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