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宾们移步园中观赏,折子戏与杂耍接连上演,引得众人目不转睛,十分Jing彩。
谁也没有注意,有一女子悄悄离开了。
薛彩琴自幼不知来了这镇国公府多少次,早已是熟门熟路,不多时,便到了水榭边。12三
这里是前院后院的连接处,当下男女宾客们都在饮酒看戏,此地稍显清静。
却有一白衣公子正面水而立,看样子,是在醒酒。
想起前日的初遇,薛彩琴难以抑製心间小鹿乱撞,努力平复些许,方开口道,“那日在凤祥楼,公子实在客气,小女这两日做了件回礼,还望公子不要嫌弃。”
没错,她已经打听清楚了,临阳候府的老夫人与卫老夫人乃是姐妹,而眼前的背影,正是前日在凤祥楼遇见过的那位临阳侯世子。
他此次进京,也正是来给卫老夫人祝寿。
薛彩琴今日一直在等,好不容易才等到这样的机会。
表哥卫俊英虽对她死心塌地,但有卫家大公子在,他不会有太大的前程,再说,那张脸自小到大早就看腻了,哪里比得上临阳候世子风流倜傥?
她当然知道此举有些不太好,但自古富贵险中求,今日若不试一试,以后只怕不能甘心。
更何况,对方也不知她的身份。
若他有意于自己,再自报家门也不迟。
此时她既兴奋又紧张,话才说完,已是满面羞红。
宛若池中出水的莲花惹人怜爱,试问谁看了不会对她动心?
只可惜,事情并没照她预想中那般发展。
面前人似乎微有一顿,缓缓回过头来。
却并不是她想看见的那张脸,而是她的表哥卫俊英。
“表,表哥?”
薛彩琴彻底傻了,甚至有些不敢详细自己的眼睛。
丫鬟明明告诉她这里的是临阳候世子,怎么会是表哥?
而此时她的面前,卫俊英也同样一脸不敢置信的看着她,紧皱眉头道,“你竟然……”
薛彩琴快速反应过来,忙要解释道,“表哥,事情不是你想的那样,你听我说……”
然卫俊英却根本不给她机会,隻无比愤恨的看了看她,然后抬脚离开了。
……
前院觥筹交错,男宾们酒意正浓,后院的戏台上杂耍与傀儡戏接连上演,女宾们也都看得津津有味。
卫婉宁借口更衣,暂时回了房中。
雪梅伺候她换衣,雪雁则在旁轻声禀报方才所见,“二公子离开水榭就回了前院,一直在饮酒,旁人劝也劝不住,奴婢瞧着,应该有些醉了。”
雪梅看了看卫婉宁,颇有些不忍道,“二公子从前那么在意表姑娘,今日也是以为表姑娘要见他才在水榭等着的,这下心里该多难受啊。”
“看错了人,痛是难免的。”
卫婉宁却神色平静,隻道,“但长痛不如短痛,如若今日不叫他看清对方真面目,日后成了夫妻却同床异梦,一辈子牵扯不清,那才可怜。”
这倒也是,雪梅点了点头,道,“如若果真娶了表姑娘这样的人为妻,二公子往后才是真的可怜。”终于没那么纠结了。
卫婉宁换好了衣裳,雪雁想起一事,又禀报道,“奴婢见方才有许多人向陆公子敬酒,只是他似乎不胜酒力,虽然有大公子在旁帮他挡了不少,但他脸还是红了。”
卫婉宁闻言一顿,不禁哭笑不得。
——父兄的亲友同僚大都是武夫,若论酒量,陆安济一介书生自是顶不住的。
她有些于心不忍,想了想,同雪雁道,“你从花圃折几支山葵,给大哥二哥送些去,若方便,也送陆公子几支。”
这山葵原产天竺,乃是最好的解救良药,只需将嫩叶在口中咀嚼一阵,酒意便能醒去不少。
雪雁明白她的意思,立时领命前去。
雪梅留下为姑娘梳头,翘着唇角道,“陆公子聪慧过人,定能明白姑娘的心。”
哪知却被卫婉宁从镜中嗔了一眼,“慎言。”
雪梅一顿,隻好应是,不敢再说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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宾客们还未散去,卫婉宁更衣完毕,打算再回去宴间。
没走几步,忽听见有人在身后唤道,“卫姑娘。”
是个男子的声音,她停步回头,看见了陆安济。
如雪雁所说,他此时面色的确有些微红,果真被灌了不少酒的模样,好在头脑还算清醒,脚步也算稳当。
他似乎还有些紧张,见她回头,先轻咳了两声向她鞠了一礼,道,“多谢姑娘叫人送来的山葵,在下不胜酒力,叫姑娘见笑了。”
原来是专程来道谢的?卫婉宁笑了笑,“公子不必客气,家中亲朋大都豪放些,你初来乍到,还望多包涵才是。”
“姑娘客气了,”
陆安济顿了顿,忽从袖中拿出一副卷轴,对她道,“听闻姑娘喜爱丹青,此乃在下从前收藏的一卷《鹊山行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