毫不知情的庄逢君,却快被他灼灼的目光闪得受不了了:“别看了,有什么话就直说。”
徐心诺说:“我想安慰你的,但我不知道该说什么,万一说得不对了呢。”
“说什么都可以,我又不会对你生气。”庄逢君对他说,“虽然你这么深情地看我,我是很高兴,但我觉得可以留到家里再说。光天化日,人来人往的……总归不太方便。”
“靠,你想什么呢!”徐心诺叫起来,“别人在为你担心,你却满脑子黄色废料!”
庄逢君噗嗤一声笑出来,笑意盛在黑白分明的眼仁里。
他从扶手箱里摸出一包烟,却没去拔点火器。徐心诺再仔细一看,居然是一包香烟糖,他忽然想起一件事,除了刚回国的那阵子,他就再也没见过庄逢君抽烟了。
徐心诺立刻不跟他计较了,雀跃地伸出手:“我也要,给我一根。”
两个大男人一人叼着一根香烟糖,让场面显得有些滑稽,好
在车窗外没人往里看。
徐心诺正专心致志咂到一半,庄逢君牙口利落,嘎嘣几下,已嚼碎自己那根硬糖,又来抢徐心诺的。他冷不防俯身过来,衔住糖的另一端,往前一送,连唇舌交融也变成了酸甜的。
……
徐心诺涨红了脸,幸好,车外的行人依然没有想往里看的意思。
“别瞎Cao心了,这些根本影响不了我,嗯?”庄逢君说,“我根本不在乎素未谋面的亲生父母,这种事有什么可好奇的?就算真的知道了对方是谁,又怎么样呢,没准他们还有其他孩子,万一对方有尿毒症正需要配型一个肾呢?知道越多越麻烦,还是一直无知最省心。”
徐心诺觉得他真是越说越没谱了,只是没有立刻想到合适的反驳方式。
可庄逢君越故作轻松,徐心诺越觉得他其实是在意的,而且明明看起来就考虑过许久,所以回答得才会这样不假思索。对方把真心话加了一道密码,他还找不到正确的密钥。
庄逢君娴熟地发动了汽车,一踩油门,驶入主干道,淹没在车流之中。
他们回到自己家的时间,已经是下午两点多,不过也没关系,反正下午没什么事,可以懒洋洋睡个迟来的午觉。还可以抱在一起,这次睡在了徐心诺的房间。
可庄逢君再次被徐心诺的注目礼打败了,他睁开眼:“我真的不会伤心,反正事实都已经是这样,二十多年了,我现在家庭幸福,什么都不亏欠,不是应该高兴都来不及吗。”
徐心诺趴在他怀里,眼巴巴地瞅着他,依然觉得那并非实话。
徐心诺却还是回答说“那就好”,然后,躺在庄逢君旁边,不知不觉睡了过去。
这场午觉睡得够长,醒来以后不知今夕何夕,从外面昏黄的天色看,判断已经是黄昏。
徐心诺一睁眼,却见庄逢君不知已经醒了多久,正一手支颐,侧身躺着,用幽深的眼神盯着自己。
他的半张脸被夕阳照亮,半张脸隐在Yin影中,表情让人看得不很分明。
然而徐心诺无端有了一种走在野外,被狼盯上的感觉。
室内的光线,每过一分钟便黯淡下去一点儿。突然,庄逢君翻了个身,把徐心诺压在底下,用手肘撑在他耳边。他亲昵地叫了徐心诺的小名,又说:“我想问你一个问题。”
徐心诺的喉结动了动,他嗫嚅:“你说。”
庄逢君垂下脑袋,跟他额头抵着额头:“要是我真的一无所有,你还会像现在这样跟我在一起
么?”他像吓唬徐心诺一样描述,“我说的一无所有,是这样条件的出租房也租不起,只能跟别人合租很小的单间,只能买打折的衣服,也吃不起任何稍微高檔一点儿的餐厅……”
徐心诺摸了摸他的额头。
没有发烧,那就是养尊处优的臭毛病犯了。
他对庄逢君说:“我看你就是缺乏一点社会主义优良作风教育。你们家我不知道,我小时候还是看着我妈从工人到做小生意发家呢,虽然现在生活好了,要是有天我妈又破产,你怎么不问我还认不认我妈?还有马小涛的养父母,工作也很辛苦,他们家难道就不幸福吗?”
徐心诺有点委屈又有点恼火:“认识十六年,认识了个寂寞,你怎么还问我这种话?”
庄逢君沉默了,半晌,他说:“对不起。”
他又说了好几遍“对不起”,一边道歉,一边却开始忍不住做得寸进尺的事。
庄逢君一点点卷起徐心诺的睡衣下摆,慢慢地往上扯。
徐心诺懂了他要干什么,心里充满紧张,却还是配合地抬起一点上身,把这件套头的衣服从头顶脱了下来。庄逢君却又举棋不定地停住手,犹犹豫豫,毫无气概可言。
这次与以往不同,隔着脸贴脸的距离,徐心诺发现了他眼里藏着的谨微和挣扎。
既抱着危险的欲望,又跟他一样紧张,一旦快要过界,就没有安全感地试图悬崖勒马。
没有一刻让徐心诺像现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