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四话
门外似乎有交谈声传来。她却听的不甚清晰。神魂迷迷糊糊着,隻觉得难受的不行。背脊像被烧红的烙铁扎刺穿透了一般,又热又疼的叫她几乎就要厥过去,偏生却又强扯着最后一丝神识,不让她如愿。
「公子,想出去的话隻有两条官道与一条小路,对方既然是有备而来,那么应该知道如今三条路上皆已设防布卡,他若是突围硬闯,定会被我们捉住。因此我们就怕他藏匿在某处,那想要顺利的将那厮捉住,难度不亚于大海捞针了。」这声音顿了顿,「公子,那毒……二姑孃没事吧?那毒能顺利解开吗?」
她听出来了,原来是管傢在说话呢。平时这管傢总是僵硬着老脸,一副不爱说笑的样子,原来倒也是真心的担心她呢。等等!中毒?她不过是中了一掌罢了,为何变成了中毒?莫非那人……
她没听见玉瑾之的声音,隻听得管傢又道「公子所言极是。那厮隻要还在这地界,那不论藏身于市井或者山野,至少需要食物与清水。无论是自个儿打猎亦或是问他人购买,都会多少留下蛛丝马迹。如此一来,搜寻的范围便能缩小……我立即安排人下去,就按公子说的办。
一个脚步声远去,另一个脚步声渐进。她努力的想要撑开眼皮,还未来得及瞧清楚来者是谁,口中已本能的唤了声:「玉瑾之……」说完就似再也支持不住了,颈子低垂,身子渐渐下滑。
这时她纔意识到自个儿竟是正浸在什么容器中,眼耳口鼻皆没入了泛着药香的水中。吓到神智陡清,猛地抬起小脑瓜,迷茫又惊愕的环顾着四週。
看见自个儿果然被泡在炼丹房的紫金大桶中,水面刚好到她的颈部,黑乎乎的药ye滚烫滚烫,烫的就像是要将她一块儿炼化熬煮了一般。
这时他已快步来到药桶边,见她醒来,出手一把将她捞出抱住,也不管不顾身上的一身青白衣衫因拥她入怀而,弄得黑乎乎粘答答的,沾染的满是药渍。
被他抱着到了丹房那用来看火打坐的玉臺上,,刚稍稍有些清醒过来的姑孃顺势就躺落了下来,结果身子却被他扯起,赤裸的雪背贴着他的胸膛,被紧紧拥着。
她困惑扭头,这时纔清晰瞧见他的眉眼,一瞬间,竟有些惊得怀疑自个儿是否看错了人。
这人……这人还是玉瑾之吗?
那张面庞虽然依然是那般的俊美绝lun,也依旧是那般的沈静无波。但她就是感觉出似乎少了些什么,可似乎又多了些什么似得。以前至少还是个浊世佳公子的样儿,如今似乎却有淡淡的Yin郁晦暗之色盘绕,叫她看的心口绞疼,疼到难耐。
气喘吁吁,她咬牙。不知是伤疼还是心疼,含着两泡眼泪,透过泪眼看向他。
「……你、你不要生气啊,瞧,我如今不是醒了么。那便说明我没啥大事不是。不要这般Yin沈沈的摆个晚孃脸啦……」
似有叹息拂过耳畔,暖热的叫她背上的痛楚都减轻了些许。
「唯一,你被下了‘牵机’。虽然没有解药,但这毒我能解,隻是过程异常繁復。需先药浴,再金针,最后再用内力将毒逼出。而且过程会疼的紧。你乖乖的,千万要忍着痛,好吗?」
她呜嚥着,小脸上药汁混着眼泪,看起来狼狈又可怜的点了点头。闭起双眸不住的点着小脑袋。
她忍,她会乖乖的,她会忍着的。她不想他担心,所以再痛,她也定会咬牙忍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