委屈
第二天,孙母七点半就赶到医院,孙父躺在病床上,眼睛闭着,应该还没苏醒过,陪护的床空着,孙母听见洗手间有「哗啦哗啦」的水声,就敲敲门道:「俏俏,妈妈来了。」
没听见孙俏在裏头应声,孙母转过头又去看孙父,给他掖掖被子,看见尿袋快满了,又给换上新的,坐了一会儿,见孙俏还没出来,到是护士八点钟准时来给孙父测血压和体温,之后
挂上点滴,用皮管扎好手腕,找血管、入针、贴胶布动作一气呵成,孙母和护士聊了两句,侧面打听一下手术过程,主刀医生什么的,许绍洋是全国知名的专家,但是死在他手术臺上的患者也不是没有,孙母心裏隐隐的担忧,就算有万分之一的可能,她都不愿意冒险,孙父是她的 Jing 神支柱,要是没了,她接受不了。
这会,洗手间的水声停了,孙母扬声问道:
「俏俏,你 干 嘛呢?这半天不出来?」
「哦……就出来。」孙俏用冷毛巾冰镇一下红肿的眼睛,对着镜子拢了拢头髮,开了门走出来。
孙母吓一跳,见孙俏眼睛肿的像两隻桃,眼皮高高的鼓起来,眼睛缝都快睁不开了。
「哎呦,我的乖囡,这是怎么了?」
「妈,我没事。」孙俏从包裏翻出墨镜,把眼睛遮上,妈妈的关心让她委屈又心酸,眼泪
不争气的流出来,她找张纸巾擦了。
孙母以为她是担心爸爸,就宽慰道:「没事,不行就让你爸动手术,你个小孩子年轻轻的,别这么不经事。」
孙俏不吱声,在床上 干 坐了半晌,突然没头没尾的说:「妈,我不想在中国治了。」
「啥?」孙母没反应过来,又问一句:「你说什么?」
「妈,我觉得还是国外医院条件好,选择机会也多,我们去国外给爸爸看,好不好?」说着,她又哭了,眼泪像断了线的珠子。
孙母心疼坏了,把她抱进怀裏像小时候那样哄着:「你别着急啊!现在国内环境也不错,再说,还有你公公……」
孙俏一听到李淮仁的名字,浑身就冷的打颤,她截断母亲的话,「妈!我们不要欠他的情,我们自己能把爸爸治好……好不好?」
「傻孩子!」孙母拍拍孙俏的背:「那得花多少钱?就说你是做模特的,但上的税还高呢?平常的花销开支也是不小,再多一个病人拖累着……」
「妈,我行,我养得起爸妈,你别担心!」孙俏又抹一下眼泪,哽咽道:「我回头联繫联繫,咱们早点走。」
「那也得和李慕凡说一声啊!」孙母突然想起来,道:「他早上来电话了,说你手机没开机,你快给人家回一个,别让他着急。」
「妈,你告诉他我爸出事了吗?」
孙母叹口气,摇摇头,「还没说呢,反正已经这样了,等他回来再说吧。」
孙俏泪珠一滴一滴的滴到手背上,「我跟他说吧。」
「你这孩子,今天怎么这么多眼泪?」孙母心疼的给闺女擦眼泪,又拿手绢去给她擦手,突然皱眉道:「这怎么弄呢?」
孙母看她手腕上两处瘀伤,内侧还破了皮,孙俏把衣服袖子往下拉一拉,掩盖好,「没事,不小心磨的。」
「怎么能磨成这样?」孙母想拉过女儿的手检查,又被她抽回去。
「你这怎么弄的……昨天还好好的。」
「就是不小心磨的,不疼……您别担心……」孙俏把眼泪往肚裏流,怕孙母追问,站起来往出走:「我去给李慕凡打电话。」
孙母没问出所以然,全当她是着急孙父的病,嘟囔:「这孩子,心也太重了。」
许绍洋八点半过来检查,用手电照照孙父的瞳孔,又看一下护士早上记录的资料,合上本子对孙母道:「您得儘快做决定,是动手术还是保守治疗,否则过了最佳手术时间,再行手术的话,危险会更大,恢復起来也比较难。」
孙俏拿着手机走到外边,一开机,就进来四五条短信,都是李慕凡发的,问她在哪里,怎么不开手机。
孙俏给他回拨过去,李慕凡那时正在刮鬍子,看到是她的电话,迅速接起来:「娇娇!」
「是我。」
「你怎么才开机?」
平时孙俏都不会关机的,顶多调到震动上面。
「没什么,我忘了。」
「我听着你的情绪不太高啊?」李慕凡和她调情,「是不是想我了?」
「李慕凡……」孙俏咽一下委屈,还是有一滴泪水落下来,沁入脚下的泥土,「你快回来了吧?」
「小傻瓜,我昨天才到的,哪有这么快?」
「那……」她咬咬唇,「我要你今天就回来呢?」
李慕凡温柔的声音通过线路传过来, 「俏儿,你怎么了?平时要你黏我都不黏,我人一走你到想的厉害,嗯?」
孙俏微微扬高声音,「我是说真的,不是跟你开玩笑。」
「怎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