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脑杓的伤口已经结痂,愈合的很好,伤口处的药已经快吸收没了。
他微微倾身,拉开茶几下面的抽屉,从里面取出医药箱。
慕俞沉拿棉签沾了沾药水,帮她在伤处轻轻擦拭。
棉签刚碰到她,舒明烟下意识躲避。
慕俞沉指尖微顿,抬眸问她:“弄疼你了?”
舒明烟摇头:“不是,最近那里有点痒。”
慕俞沉这才继续帮她擦药:“那说明快好了,忍着点,别去挠它。”
“嗯。”她应着,出奇的听话。
用新的纱布帮她重新缠起,慕俞沉让她转过身来,又去检查她的脖子。
脖颈处的掐痕已经淡去,肌肤白皙通透,被头顶灯光一照,泛着冷白的光。
略显粗粝的指腹轻轻抚过她颈间的肌肤,触感温热,顺着毛孔融入血ye,在心底掀起浅浅的涟漪,舒明烟按住他的手腕,酝酿了一会儿,才低声道:“我刚刚在门口说谎了,不是爸让我来看你的,是我自己要来的。”
慕俞沉身形顿了下,听她又继续说:“我是来跟你道歉的,医院的事……对不起。”
慕俞沉双手捧起她的脸颊,俯首靠过去,眼神缠绵:“事情已经过去,我们不提了,好吗?”
舒明烟却摇头:“要说清楚的。”
她顿了顿:“白棠是我小时候最好的玩伴,她曾经需要钱的时候,怕给我添麻烦,没有找过我,其实她也是为别人着想的性子。”
“她跟着姬泽阳六年,又遭受那样的经历,我有点心疼她,总觉得要帮帮她。陆时临说如果白棠不冒险去拷贝那份资料,一时半会儿陆家并不能轻易扳倒姬泽阳,陆家或许不着急,可白棠的人生里还能再有几个六年去消磨?她只有我一个好姐妹了,如果我不帮她的话,你说她该怎么办?”
“那天晚上你给我打电话,我知道告诉你你肯定会生气,所以我心虚,不敢接你电话。而且我不知道你当时已经在童城了,以为你第二天才会过去,想着距离远,你知道了只能徒增担心。”
她很认真向他解释,慕俞沉叹了口气:“你说的这些我心里都明白,是我不好,只顾着吃白棠的醋,没控制自己,说了不好听的话。”
舒明烟神情愣住:“吃醋?”
慕俞沉被她的反应逗笑,食指微屈,轻蹭她的鼻尖:“是啊,你为她做那么危险的事,醒来一开口就问她怎么样,还因为她说我刻薄,Yin阳怪气。你把她看的那么重要,我吃醋了,你看不出来?”
他深深凝着怀中的女孩,喃声道,“哝哝,我是你男人,你为别人豁出性命,全心全意想着别人,完全把我排除在外,我会很难受的。”
“我没有把你排除在外。”舒明烟急忙否认,“我其实知道,你先前说让白棠跟我一起回慕家,就是怕我为她的事Cao心,出什么危险。原本我也觉得你的主意很好,可是我们的想法毕竟不是白棠自己的想法,不能完全考虑到她的处境和心情,那天晚上事出紧急,我拦不住她,就跟着她去了。”
舒明烟认真思考了一会儿,才又缓缓开口:“而且,我没有想为谁豁出性命,那种情况,就是脑子一热直接往前衝,压根没想那么多。”
舒明烟舔了下唇,长而浓密的睫毛垂下去,仔细回忆那晚的事:“我不是完全靠衝动,我有去想怎么降低伤害,给自己安排了退路,姬泽阳最后动杀心是因为知道警察来了,盛怒之下发疯,我当时已经看见警察举枪了,你衝过来也很危险,万一警察开枪,误伤了你怎么办?”
她睫毛上沾染shichao,看向慕俞沉,“你万一出事了,我也会担心的。”
慕俞沉脊背僵滞少顷,安抚着她的后背没说话。
舒明烟平复了一会儿,又道:“我后来有认真反思过,如果当时知道你在童城,我从酒店出来追白棠的那一刻就会给你打电话,让你来找我。可我想着安芩那么远,坐飞机也要两个小时,你知道了只能干着急,又赶不过来,我还不如事后再跟你说,这样你能少担忧一些。”
她低着头,手指无意识揪着慕俞沉的衣角搓揉:“我其实是在乎你的感受的,就是,我可能第一次喜欢一个人,考虑的不那么周到,把事情想的太简单了,最后才将自己置于险境。”
“第一次喜欢一个人?”慕俞沉眸中闪过璀璨的星芒,放开她,轻柔吻去她眼角的泪珠,克制着心底某处悸动的愉悦,沉声问,“哝哝,你在跟我表白吗?”
原本正一股脑地向他倾诉,情绪在那里,她也没注意自己说了什么直白的话。
陡然被提问,舒明烟揉搓他衣角的动作顿住,蓦然收回手,脸颊倏地红了。
她刚才跟他表白了吗?她不是在解释那天的事吗?
对上她懵懂的表情,慕俞沉笑了声,俯首靠过去,主动覆住她的唇。
他吮吻着她的唇瓣,舌尖顶开齿关闯进去,舒明烟被亲的晕头转向,双臂勾着他的脖子,睫毛上还挂着shi漉漉的泪痕,却不自觉去回应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