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涩。
卞治青也很快回过神来,嘴上似乎还残存着刚刚的触感,下意识地抿唇回味了一会,抬头便看到贺明臣沉着脸看着自己。
他立时一惊,连忙举起双手,做出投降的姿势,低下头,时不时抬头偷瞄贺明臣几眼,一副乖乖认错的样子。
只是视线还一直停留在贺明臣的嘴唇上,眼底的欲望显而易见,整个人都写着「想要」,看得贺明臣有些无语。
诚恳认错,坚决不改是吧?
此时的气氛一下子变得很怪,让贺明臣都不知道该如何继续自己的计划,隻好抬眼看向对方,认真地说道:“我有一个计划……”
他顿了顿,迟疑了一会,似乎是不知道该如何继续说下去,可卞治青却直接接话道:“我帮您。”
贺明臣:?
“可我还没有说我的计划是什么?”
此时的卞治青终于显露了几分他的本性,上前一把抓住对方的手,五指相扣,狭长漂亮的眼睛认真地看着贺明臣,语气坚定且不容拒绝,“无论什么,我都会选择帮您。”
贺明臣张了张嘴,想要象征性地推辞几句,可对方却像一眼就看出了贺明臣的想法,眨眨眼睛,又变成了软弱可怜的样子,一脸伤心地看着贺明臣,“贺哥哥不要再拒绝我了。”
我不会让三年前的事情再次发生的。
目光灼灼地盯着面前人的脸庞,卞治青的脑子里却下意识地想到了三年前的那天。
那天自己像往常一样准备好对方需要的生活用品,在实验室里等他,等着看到那个虽然因为实验而有些憔悴,但依然鲜活的贺明臣,可没想到,等来的却是对方冰冷的尸体。
他不明白贺明臣为什么要瞒着他。
如果贺明臣想要杀掉薛远松,为什么不告诉自己?
他可以帮他的。
如果有一个人注定要因为这个计划而死,为什么不可以是自己?
非要……非要是贺明臣吗?
那时候他在想,是不是贺明臣知道这个计划注定会失败,注定有人会因为这次失败而死亡,那么,那么将这个计划瞒着自己的贺明臣,是不是,只是单纯地想让自己活着?
可是,独活的卞治青隻觉得痛苦。
三年里,他抱着这个问题,努力地从满嘴的苦涩中咂摸出一点甜味。就靠着这点微乎其微的甜蜜,他在这个没有贺明臣的世界里整整支撑了三年。
他深吸一口气,幸好,他回来了。
这三年,他一直在想,如果三年前,贺明臣将这个计划告诉了自己,并希望自己为了他这个几乎毫无成功希望的计划去付出生命的话,他会答应吗?
他很清楚自己的本性,怕死、偏执、不择手段。
他怕死怕得不得了,为了活着,他可以做任何事情,去争去骗去抢,没有任何道德底线,只为了在这个残酷冰冷的世界活下去。
他和沈宁轩不一样,虽然同样都疯了,可他有底线,甚至即使现在变成了丧尸,他仍然保有做人的良知。
他估计以为自己把那个灵植藏得很好,作为一个丧尸却不去攻击人类,反而宁愿靠着那个灵植,和对方共生存活。
只因为他不想丢失做人的底线。
即使他已经变成了一个丧尸。
比起沈宁轩,他这个天才人类研究员才更像是一隻丧尸,心狠手辣、毫无底线,甚至在他看来,只有贺明臣和沈宁轩才是他的同类。
而沈宁轩即使清楚他的本性,却依然选择和自己成为朋友,当然,这也是他愿意和沈宁轩成为朋友的原因。
怕死的人都很苟,而他一生中隻冒过一次险,那就是在沈宁轩被丧尸咬了一口后。
他坐在沈宁轩的尸体面前呆了三天,眼睁睁地看着对方一点点变成丧尸,却仍然没走。
甚至还将和沈宁轩一起死的他们同伴的尸体一点点地切成大小合适的rou块,在沈宁轩失去意识的时候,目光冰冷、神情冷淡地投喂对方。
毕竟沈宁轩那个笨蛋,肯定不会主动吃人类的。
不过在投喂期间,卞治青还饶有兴趣地想到,等对方恢復意识后,一定要狠狠地嘲讽他,更要一遍遍地询问他,人rou的味道怎么样。
一个牙尖嘴利的丧尸还要他一个手不能提,肩不能扛的人类研究员投喂。
沈宁轩可真是个废物。
当然,在遇到贺明臣之后,他就果断抛弃了对方。
可是,那次他也是做了万全的准备,确认自己不可能有危险才做的。
但是,三年间,他问过自己很多遍同一个问题,愿不愿意为了贺明臣去死?
每次都是,我愿意。
当然,他也曾自嘲地觉得,人已经死了,这个问题也永远只会是一个问题,卑劣的自己当然可以故作高尚情深地回答,他愿意。
只是,现在望着面前的贺明臣,他发现,他没有一丝一毫的不甘心。
如果这次又是一次必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