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排森森的牙齿闪出一瞬白光。
忽然,江鸢表情变了,那是一个十二万分的震惊样子——
手和罐子僵在空中,头却高高仰起,像被按了暂停键,定格一般地看站她旁边的那个身影。
秦耀铭偏了偏头,看谁来了。
浓眉大眼,那俊朗的一张熟人脸啊。
呵,不是邵景玉是谁。
秦耀铭起初没在意,不过一对三岁半小孩搞破坏被现场捉包了,拍了拍手他正要走开,下一刻却站住了——
他猛地一个回头。
不对,这什么表情?!
江鸢站起来,把头深深低下,垂下的长发几乎把侧脸遮尽了,秦耀铭眉头一皱,快走几步,绕到离他们最近的一个可供躲避的柱子后。
好吧,他很八卦。
涉及他床伴,往往就没什么……理智。
秦耀铭慢慢呼出一口气,不准备听墙角了。
没有理智可以,没下线不行。
可惜,老天爷不会给他机会保持住他的‘下线’。
邵景玉上来就一声:“江望。”
“……”
秦耀铭在墙后动了动耳朵,最大程度地开启满格听力。
“江鸢,”妹妹声音听起来很淡:“我改名了。”
“哦,”对方少有地,表现出尴尬:“叫,叫惯了……对了,要坐坐么?”
邵景玉指着他们楼下的咖啡厅。
江鸢一声没吭,秦耀铭快速瞟过去一眼,小胖子不知什么时候挨到妹妹旁边,像个小弟在保护老大那意思。
“走吧。”
江鸢扯了下小弟,两人从邵景玉身侧经过,走出约莫一步多,江鸢一下子又转回来。
她急急地站到邵景面前,指着世唐大楼问:“你也在这里工作?”
邵景玉点了下头。
大概是在确认这栋楼真的只有世唐一家,江鸢手遮着阳光,仰头看了看,脸色变得煞白。
她问:“你跟我哥……你们一个公司?”
这回邵景玉没言语,不过出不出声都跟回答“是的”一个样。
本来松松散散垂在裙旁的手捏得死紧,捏进去的一角裙边跟着她手一起发抖,随后,她松开了,嘴角勾出一个耐人寻味的笑容。
“那就祝你们,百年好合,早生贵子。”
不知邵景玉看见了装没看见,还是听见了装没听见,反正就跟棍一样杵在原地,即便江鸢走过他时,红透了一双眼睛。
……
那句话怎么说的来着?
——被最亲近信任的人撬了她一直暗恋苦追今生今世非他不可的男友。
最亲近信任的……
哥哥。
好你个江欲。
秦耀铭收回在邵景玉背后的目光,脸色沉沉地走了。
松着领带,秦耀铭回来一把脱了西服扔沙发上,劲儿大得扇出一阵风,正弯腰收拾茶几的江欲直起身看他。
大佬往老板椅上一坐,腿就上来了。
两隻皮鞋交叉落于桌面,秦耀铭身体极力下坠,深窝进椅中。
他落下眼皮,咬上一颗烟。
江欲眉心一蹙,将烟灰缸从茶几拿到这人面前,顺道想抓走桌那头的几张废纸,这么大的办公桌全楼找不到第二张,企图用面积彰显其高,大,上。
江欲暗地咬牙,压低身去够。
不同以往,今天江欲里边穿的是件纯白t恤,超级素,素到一点点花纹和装饰都没有,就一件单薄的白布,在身体扭转到某种角度时就会……
顶出前胸的两个尖。
秦耀铭拉回目光,没抽的烟也放进盒子,说了句:“出去。”
沉在嗓底的声音过于干冷了,江欲一怔,抬眼看他。
这人脸色确实不太好。
江欲刚想张嘴问,又一声——
出去。
所有发生在一瞬间,当江欲的嘴再一次开启时,还是那两个字,很重地压过他的声音——
出去。
江欲:“……”
一甩手里的纸,他转身就走。
一个下午江欲就坐在他那个新的助理办公室,闲得快要长毛了。
以前跟秦耀铭一室共处,这哥哥受不了打印机复印机那些嗡嗡声,把所有可以製造分贝的办公器材全清了,差点连咖啡机都难逃一扔。
是江欲以一己之力保下,工作状态下的秦耀铭咖啡当水喝,他可不想端着屋里屋外地来回跑。
除了伺候秦耀铭,屈服于他的挑剔还会有铺天盖地的工作要做。
没了必要的办公设备,只能靠两条腿一趟趟地复印,打印,穿梭于大大小小的办公室,还要替老板整理修订文檔,不称心就一遍一遍改到头秃,这时候床上那点交情荡然无存,床上床下倒是分得很开。
他的办公室小巧,也就三分之一秦耀铭那么大,两间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