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男孩现在的模样实在不太妙。
强撑着的双眼布满了血丝,满脸的疲倦看不出到底有多久么有好好休息过了。身上的衣服也是都带着划痕, 裸/露在外的皮肤更是遍布着触目惊心的伤痕。
律远洲叹了一口气, 心想自己上辈子肯定是欠了他什么。
不然怎么这辈子一直纠缠不休。
都是孽缘啊。
【洲洲洲洲!这是……吗?】派派后知后觉察觉出男孩的身份。
律远洲点头肯定,缓缓走近那道树丛。
男孩微微颤抖,警惕着他靠近的每一步。
如果男孩身上有毛的话, 估计这一刻全部都会竖起来。
神明的力量是常人无法想象的,从无到有也不过是一念之间。
律远洲从空中牵出一件触感丝滑的大衣。
他并没有继续靠近男孩,而是站在距离男孩三米左右的地方,用神识将大衣披在男孩身上。
男孩没有拒绝温暖的大衣。
因为他此刻十分需要一件这样的避寒衣物, 初秋已经开始冷了, 等到了冬天只会更加寒冷。如果再找不到避寒的东西说不定他会直接死在这个冬天。
男孩明明十分虚弱,却勉强着自己迅速将大衣裹好。
他望向律远洲的眼神依旧十分警惕。可能是大衣的原因, 在警惕之外还有几分怀疑。
怀疑什么呢?
为什么会给他大衣,为什么会对他这么好, 为什么会主动对一个灾难伸出援手。
男孩不知道, 他只知道自己对他肯定是无利可图的。
在男孩的注目下,律远洲又拿出松软的麵包和清甜的水。
律远洲本想投喂男孩暖乎乎的牛nai的, 转头一想,男孩大概率是长时间没有规律进食了。突然喝到温热的牛nai可能会起到反效果。
律远洲不太能确定这个世界人民的饮食习惯。在他自己的本源世界里, 他们国家的人大多有ru糖不耐, 对牛nai实在不适应。
男孩虚弱的的样子让他不敢冒险。
总归软麵包和水不会有问题。
男孩眼中的渴望几乎安耐不住,理智让他不敢直接衝上前来抢律远洲手上的食物。
好在律远洲也没有想要吊着他的意思, 依旧是用神识将食物稳稳放在男孩面前。
在食物被放下的下一刻,男孩立马捡起麵包大口大口吃了起来。
即使麵包十分松软, 可他这样急促的吞咽依旧容易被噎住。
他狼吞虎咽着, 口里再干都不舍得分出空闲喝水。
果然, 男孩吞麵包的动作僵住,看样子是被噎住了。
水被神识托举着悬在他的面前。
一口气将水喝完的男孩终于缓了过来。
男孩迅速将手上的东西吃完,但他似乎并没有吃饱,紧接着用一种小心翼翼的目光藏匿着眼底的渴望。
律远洲终于说话了,他耐心地和他解释道:“你现在暂时还不能吃太多。”
男孩紧紧地抿着唇。
两人就这样面面相觑着。
似乎是确定了律远洲真的不会再给他任何食物,男孩垂下头不再看他。
此时暮色四合,男孩灵活地爬上身后粗壮的大树,在一个恰到好处的凹陷处躺下,没过多久就睡着了。
律远洲被晾在了原地,眨眨眼睛头一次觉得自己这么像工具人。
律·工具人·远洲:fe
谁让战争此刻还是个孩子呢。
【“派派,我该不会是个孩子神吧……比如什么神明幼儿院之类的?”】律远洲忍不住调侃着自己。
前有阿言,后有战争和和平。
以前的他这么热衷于捡孩子吗?
【我母鸡啊,可能洲洲身上散发着母爱的光辉,比较吸引小孩?】派派猜测到。
律远洲:……
【“你要不要听一听你到底在说什么鬼话。”】
【嘿嘿,嘿嘿嘿。】
幼崽焕睡了,律远洲一时间更加无所事事。
而人一闲着,就容易多想。
律远洲一会儿想着造物的神格,一会儿又想到本源世界的一片狼藉。
他在特务所的权限高得不得了,在没有危险的前提下,方见军也不会对他隐瞒什么。联合大基地的事他也是最早知道的那批人之一。
这个决议本就伴随着十足的风险,可回报也是rou眼可见的。
如果人类能撑过这一场大浩劫,那以后什么都好说。
可万一人类没有撑过呢?
律远洲也不想设想这种最坏的可能。
但这种可能就是存在啊。
这是他的本源世界。
也就意味着在这个世界重演之前,一切都是经历过一遍的。
在最初的时间线中,事件到底走向什么结局他全然不知。
他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