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蔚又平淡的说:「还是算不出。」
姚昱凡真是苦闷得不得了,其实命术修炼哪有这么容易,不仅要有相应的天赋,而且替人相命还会有不少风险在。不过那些对命术没兴趣也没研究的人,是不会懂的。
手过去,姚昱凡双手环胸,身子往前倾,瞧了他的手一眼,再观看他的面相,并没有放出神识试探什么,接着又瞥了一眼明蔚,一瞬间好像眼神有些复杂。
姚昱凡微笑:「不必言谢,贫道也有收获,看过你这样的妙人,多了些经验。」
姚昱凡清了清嗓说:「现在的你,就像是被云翳的星月,看不明。」
「……」姚昱凡和小羊尷尬互视,予彼此有礼客气的微笑。
明蔚这时唇角微扬,说:「修真是逆天而为,本就难算得出结果,变数太多。就算小羊初入道门不久也不例外,算不出也无须勉强。」他语调平和的在泼冷水。
姚昱凡清了清嗓说:「现在的你,就像是被云翳的星月,看不明。」
小羊本来也没抱什么期望,因而不觉得失望,他笑了笑对姚昱凡说:「姚前辈对命术的看法和比喻都挺有意思,值得晚辈再三琢磨,也不是全无收获,多谢前辈。」
姚昱凡听出端倪,附和道:「对,若无感情,有也是没有。不过你既已生来此世,也就自然要寻一处扎根。而这扎根之地也不太寻常,假使你是棵树苗,那么这树苗已经被移植他处,雕成了盆景。」
「非也,她还活着,但再多的我却不能再说了。」
姚昱凡不以为意,挑着半边眉奇怪道:「真是有些怪,你……」他盯着小羊说:「你好像不应该在这儿。贫道的意思是,眾生皆有前生今世,不管怎样都有根源可溯,而你却好像是凭空出现的,贫道还真看不清你的过去。」
「世间事本来就难预料,铁口直断未必对彼此就好。不过机会难得,姚前辈要不要看一看他的?」小羊转头望向明蔚,后者反应冷淡,小羊拉明蔚的袖摆。
明蔚只当这个姓姚的和那些江湖术士差不多,小羊笑得一脸客气大概也颇有同感,看来寰寂散人的传承之中,命术是最没用的吧?
小羊错愕:「啊?他的也看不到?呃前辈,你说我是被遮蔽的月亮,那他是?」
姚昱凡说这话时瞄了眼明蔚,小羊也发现了。小羊猜想这是否跟他和明蔚之间的契约有关?这话题也稍微引来明蔚注意,本来漫不经心的妖魔虽然没看着姚昱凡,但姚昱凡却知道妖魔在注意自己,让人有点紧张。
小羊看明蔚也若有所思的样子,有些失望的笑说:「前辈怎么语无伦次,说天书么?」
姚昱凡长篇大论了自身所修习的命术概念,听得小羊一愣一愣的,明蔚这时语气淡然接了句话:「意思就是算不到。」
以贫道的能耐,即便能看到水深处,也还不能一眼望尽全局。水中一景一物又各自有无穷变化,贫道所能预料的也有限。就像看到了草木、砖瓦,一般人能知道那是何物,来自何处,如何形成,再多摸索就能预料对方可能有的境遇。不过湖中不会有海鱼,海里也不会出现能飞越高岭的鸟,万物皆有来由,亦有所属的命数跟轨跡。」
姚昱凡微笑:「不必言谢,贫道也有收获,看过你这样的妙人,多了些经验。」
姚昱凡歉然一笑,解释道:「抱歉,没想到会是这样。贫道所修习的命术和观察天气海候是差不多的,将对方看作是一个新的天地的话,便会分成了能够看清与不能一眼明瞭的部分。有的人命如清溪,能看清水中游鱼,也有的人彷彿天高海深,虽然也能窥出一二,却很难看透。
姚昱凡摸摸鼻子说:「你的事我还看不明,但也还是能讲一些。比如你亲缘淡薄,幼年就和双亲分开,而且没有父亲。」
小羊不懂姚前辈为何要看明蔚,他好奇问:「怎么样?」
小羊疑惑:「噫?可是……」
小羊本来也没抱什么期望,因而不觉得失望,他笑了笑对姚昱凡说:「姚前辈对命术的看法和比喻都挺有意思,值得晚辈再三琢磨,也不是全无收获,多谢前辈。」
姚昱凡看妖魔对命术没兴趣,但也不是排斥的态度,于是凝神观之,他斯文的脸上没什么表情,专注观看良久说:「……贫道……看不到。」不是看不明而已,是彻底看不到,他内心苦笑,这两个傢伙怎么回事?生来砸他招牌的?
明蔚说:「那样的父亲,有和没有也是一样。」
小羊皱眉:「难道是什么天机不可洩露?唉,真教人心乱。」
姚昱凡抽了抽嘴角说:「应该是这位的道行远高于贫道,除非另有法宝相辅,否则贫道无法轻易窥叹。这样也好,有些事反正未必会发生,发生过的也无法改变。儘管过去藏有玄机,但还是当下才有无穷机变。」
明蔚又平淡的说:「还是算不出。」
小羊讶问:「前、前辈此言是说我娘亲不在人世了?」
姚昱凡摇头,却篤定的说:「你的出世不太寻常,你的娘亲也非此世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