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南钰紧捏着她递来的簪子,银簪的另一头锋利尖锐, 刺穿人的咽喉轻而易举, 他,低哑着嗓子, 问道:「你是什么时候知道的?」
宋鸾一字一句慢慢的说:「也没有多久,我乱猜的。」她面带笑容,神色轻鬆,「我太难受了, 你帮帮我吧。」
赵南钰搂着她,让她贴在自己的怀抱中,咬牙道:「我不。」
这个回答在意料之中,宋鸾早就猜到他不会动手的,她哦了一声,也没有再说什么。
她另有打算, 可赵南钰似乎早早就看透了她的心思,宋鸾身边的所有的尖锐物品都被收了起来, 不给她有任何死的机会。
宋鸾其实胆子特别的小,还非常的怕疼,她原本是没有足够的勇气自杀的, 可是钻心的疼痛让她辗转反侧, 没有一刻是舒服的, 迫切想要解脱的心愿给了她死的勇气。
她翻箱倒柜找遍了各个角落, 都没能翻出个可以用来自杀的东西, 宋鸾披头散髮的坐在地上, 表情颓废。
赵南钰进来的时候,她主动的伸出手搂住他的脖子,在他脸上亲了一下,小声撒娇道:「你都不心疼我吗?我求求你了。」
赵南钰无动于衷,把她抱回床上,盖好被子,望着她的眼睛,问:「今晚想吃什么?」
宋鸾就像是个泄了气的气球,这两天但凡是说起这件事,赵南钰就故意不理她,还总是避开话题,她踢开被子,「我不吃,饿死算了。」
饿死也是一种死法,就是不太体面而已。
「你上回不是想吃烤鹅吗?那就吃这个吧。」摸了摸她的髮丝,他接着说:「不过不能吃的太辣,要不然你会受不了。」
宋鸾很没出息的咽了咽口水,方才在心里默默想过的要把自己饿死的话,已经被吃进狗肚子里了。
赵南钰用尽了办法,宋鸾的身体没有见到半点好转,愈演愈烈,不靠安神汤根本睡不着,可若是她喝了药,又常常一睡不醒。
有一回,宋鸾睡了足足一天,还没有醒。
当时赵南钰脸色极其难看,抖着手探了探她的鼻息,还好,尚有微弱的呼吸。
这回之后,他便不让宋鸾喝安神汤了。
赵朝倒是送来了止疼的药,吃过药的第一回,宋鸾惊奇的发现竟然真的不怎么疼了。
可是赵南钰好像也没有很开心,这药根本没办法根治,且效用有限,用的多了逐渐也就起不了作用,反噬的威力也极大。
春天快要过去之际,赵闻衍的婚期如约而至。
宋鸾命人给她梳妆打扮,特意换上了漂亮的新衣裳,Jing緻的妆容遮住了她的倦容,赵南钰本不想让她去凑这个热闹,可宋鸾不依不饶,而她也难得这么高兴,他便睁一隻眼闭一隻眼了。
赵府已经很久没有这么热闹过了,成亲当天,来了很多的客人。
其中宋鸾认得的人,她掰着手指头都数的过来。
拜堂之后,新娘子便被领到了新房里去,赵南钰身为赵闻衍的兄长自然也走不开,忙于应付各方人马。
赵闻衍穿着红色的喜服还像模像样,线条柔和了些,眼梢藏着浅浅的喜悦。
金榜题名、洞房花烛两样他都占了,自然是开心的。
宋鸾看了一会儿的热闹就觉得累了,连打了个两个哈欠,三夫人对她说道:「你是不是累了?赶紧回去歇着吧。这里有我就够了。」
宋鸾强撑着眼皮,摇摇头说:「我还能撑,还没看到闹洞房呢,我再等等。」
三夫人哭笑不得,「闹洞房有什么好看的。」
儿子大婚,三夫人这一天里脸都快笑僵了,人来人往都得迎着笑脸。
宋鸾眼睛笑眯眯,「就是觉得很好玩。」
三夫人让宋鸾坐在榻上,又吩咐丫鬟端茶递水,赵南钰今日把她託付给自己,定然不能让她出了事,亦或是受累。
她边扇扇子,边说:「我提前同他们都说过了,今年啊不许闹的太过,我记得你和阿钰成亲那年,闹的可大了。」
宋鸾同赵南钰的婚事,一开始只有极少数人知道内情,当初,那些个表兄弟堂兄弟闹洞房,下定决心要闹的平日冷冷清清的赵南钰脸红脖子粗。
几个不懂事的少年扒在门边,侧耳偷听。
屋子里无声无息,他们开始窃窃私语,「怎么回事?」
「表哥不会洞房花烛夜也不说话吧?平时话少就算了,怎么这种时候还跟个闷葫芦一样。」
「是啊是啊,表嫂的样貌我可是亲眼见过的,说是天上的仙女也不为过,非常漂亮。」
又等了一会儿,他们还是没听见动静,有个胆子大的提议道:「咱们撞开门看一看怎么样?把表哥他们吓一跳!」
「你要死啊,万一他们已经……」
「不会的,总不可能一丁点声音也没有吧?」
几双乌溜溜的眼睛看来看去,最后点点头,「我来倒数,三、二、一!」
脆生生的几位少年将新房的门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