识哥儿身体还有些烫, 脸颊透着不正常的红,小孩儿无Jing打采的将脑袋靠着她的胸口。
宋鸾心里着急, 也只能等赵朝将退烧药配好送去厨房煎好,她想去打些水替识哥儿擦擦身子,可识哥儿生病后格外的粘人,手指紧揪着她的衣服不肯鬆开, 摇摇头,「娘, 不走。」
宋鸾心又软,便抱着他没鬆手,好在退烧药很快就煎好了,漆黑的药还冒着热腾腾的水气, 宋鸾端着滚烫的药碗,吹凉了些之后, 勺子便往识哥儿的嘴里送。
这药闻着味道都很苦,识哥儿不哭不闹甚至眉头都没有皱一下,乖乖给咽了下去。
苦兮兮的药汁很顺利的就被喂了一大半,宋鸾拿出手帕替他擦了擦嘴角,心疼的看着他 , 问:「药苦不苦?」
识哥儿点点头,「苦的。」
哪里有药是不苦的呢?
宋鸾吩咐林嬷嬷拿了几个蜜饯上来, 她哄着识哥儿, 「吃几颗蜜饯就不苦啦。」
识哥儿从她的掌心里不多不少挑出了两个, 「父亲说不能吃多, 吃多牙齿会坏。」
不论赵南钰这个人性格有多么的扭曲,但是宋鸾无法否认的是他的确是把识哥儿教的太好了。规矩懂事,完全不用大人Cao心。
喂过药之后,识哥儿额头上的温度好歹是下去了些,没有方才烧的那么厉害,宋鸾将他塞进被子里,四个角都捏的严严实实,生怕他给冻着,她捏了捏识哥儿柔软的脸颊,说道:「睡吧。」
吃过药再睡上一觉,好的更快。
识哥儿睁着双大大的眼睛,漆黑的眼珠子紧紧追随在她身上,舍不得移开,也舍不得闭上眼,他不肯睡。
宋鸾笑了笑,低下头神色温柔,问道:「怎么不睡呀?」
按理说,吃了药多少会有些困的。
大人生病都比平时脆弱一些,何况识哥儿还是个小孩,平日里被礼法束缚,做什么说什么都不敢出格。
识哥儿的一双小胳膊从被子里伸出手,眼巴巴的看着宋鸾,「要抱。」
他的眼睛大大的圆圆的,宋鸾抵抗不了他眼中的期盼还有那种小心翼翼的祈求,她干脆也脱了鞋爬上了床,识哥儿搂住了她的脖子,朝她甜甜一笑。
宋鸾很少见这孩子笑,他平时脸上都没什么表情的,她说什么识哥儿都说好,乖巧的让人心疼。
宋鸾轻轻拍着他的肩膀,问道:「是不是睡不着呀?」
识哥儿的脑子还有些昏沉,鼻音浓重,他nai声回答,「嗯嗯嗯。」
从前母亲不喜欢他的时候,识哥儿几乎就从来没被母亲抱过,没有和她一起睡过,更不曾像今天这样被小心的照顾。
后来,母亲待他越来越好,他心中欢喜,也还是觉得不满足的。因为识哥儿能见到娘亲的日子实在太少了。
除了每天同母亲一同用午膳,其余的时间里他大都是在前院度过的,识哥儿看的出来,父亲虽然疼爱自己,但也是不太喜欢他同母亲一起睡的。
而且叔叔说过,他如今已经是个四岁的大孩子了,当年叔叔四岁的时候,也早早就住到了前院离开,这个家里没有人像他一样,这么粘着母亲。
宋鸾想了想之后说道:「那我给你讲故事好不好?」
识哥儿睁着双亮晶晶的眼望着她,「好。」
宋鸾也不知道他想听什么样的故事,便挑了几个耳熟能详的故事说给他听,「从前有个寺庙,庙里有三个和尚,有一天,师傅让他们三个一起去打水……」
她声音轻柔,语调温柔,说到一半怀里的孩子已经闭上了眼睛睡了过去。
夜里,赵南钰回来的晚,裹着一身的寒气,走到她门前才将冷厉的气息给收了起来,他推开门,屋内的烛火拼不天亮,昏昏黄黄刚好能看得清里面什么样而已。
赵南钰一眼便瞧见坐在梳妆镜前卸头饰的宋鸾,悄无声息的走过去,问道:「识哥儿生病了?」
他刚回来,林嬷嬷就把这件事告诉他了。
宋鸾一愣,点头说:「嗯,发烧了,来势汹汹,才吃了药睡着了呢。」
赵南钰拧着眉,「在你屋里呢?」
「是。」宋鸾转过身,仰着脖子才能看清他的脸,赵南钰背着光,五官隐藏在昏黄的光芒之下,下颚线条紧绷,稍显冷硬。
她鼓起勇气缓缓地说:「我想把识哥儿接到我身边来。」
宋鸾已经做好了赵南钰不会答应她的准备,毕竟她以前曾经虐待过这个孩子,动辄打骂,下手用藤条抽过,而且她穿越过来的前一天,原主便不给他饭吃。
所以哪怕现在宋鸾知道赵南钰有一点点喜欢她,也不觉得他会放心把孩子交给她。
果不其然,赵南钰没有同意 。
「不行。」这四个字他说的斩钉截铁,听起来似乎没有半点迴旋的余地。可赵南钰拒绝的原因却不是宋鸾想的那样。
宋鸾张了张嘴,儘量放低了语气,「我知道……我以前对识哥儿算不上好,但我现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