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朔接到项宁的电话,催他尽快回国,这已经不是项宁第一次催他了,他猜测是合伙人给了项宁压力,他无法回国的这段期间,所有事都是项宁在扛着,他感到又愧疚、又着急。 于是他再次打电话给律师,询问合同进展如何,得到的答复却是要在公司内部走一些必要的程序,快不了。
黎朔隐隐觉得是赵锦辛在捣鬼,明明之前说很快就能走完程序,最早下週一就可以签,现在却不知道要拖延到什么时候。
黎朔只能尽量安抚项宁,然后催促律师,但他很清楚,律师在这件事上没什么推动能力,他不能为这点事惊动赵荣天,就只能找赵锦辛。 可犹豫了半天,还是不想给赵锦辛打电话,决定再等上两天。
赵锦辛这些天没閒着,时不时给黎朔发发短信撩撩sao,黎朔一概没有理会。
他每天在家看书、健身、料理、品茶,修身养性,一是快要回国了,要多陪伴家人,二是,他需要静下心来,忘掉赵锦辛在他身体上留下的强烈的“记忆”。 否则他就会总忍不住钻牛角尖,想些毫无意义的事,例如,如果赵锦辛不是邵群的表弟就好了,那样即便这小子再花心,当个p---友他也很乐意。
世事没有如果,他要求自己把赵锦辛忘得更干净彻底。
这天下午,赵锦辛又打了电话来,被黎朔挂掉了,短信随即追着过来:黎叔叔,你要是不接我电话,我就上你家找你去了。
黎朔朝自己的手机比了个中指,把电话拨了回去,淡道:“你有什么事吗?不管有事没事,不要来我家,我父母会误会。”
“他们也没误会啊,我们确实……”
“我们现在什么都不是 夫君,别忘记休我 。 ”黎朔声音有些冰冷,“合同进展怎么样了,为什么好几天都没有消息? ”
“财务那边提出异议,我们内部还在讨论,我会去催的。”赵锦辛轻笑道,“着急了吗,着急怎么不给我打电话。”
“你要是上心,我催不催你都会去推动,你要是故意想拖延,我问你也没什么用。”
“当然有用。”赵锦辛撒娇道,??“只要黎叔叔说一句好听的,我的工作效率能翻好几倍。”
黎朔“哦”了一声,“那就拜託年轻有为的赵总多费心了。”
赵锦辛意识到黎朔想挂电话,急忙道:“我想见你。”
“除了签合同,我没有理由见你。”
“那我就去你家串门儿,蹭顿饭叔叔阿姨一定会欢迎的吧。”
“……赵锦辛,我话说得不够明白吗?”
赵锦辛柔声道:“够明白了,可我也说得很明白,我喜欢你,怎么能因为你生气就放弃呢。你想让我怎么做,才能原谅我?”
“谢谢你的喜欢。”黎朔面无表情地说,“如果你真的希望我原谅你,让邵群来亲自向我鞠躬道歉,弥补我的名誉损失。”
赵锦辛一时语塞。
黎朔轻轻一笑:“做不到是吗,做不到就对了。你们是同仇敌忾的一家人,我是个外人,不必为了我伤了兄弟之间的和气。今天天气不错,多出去逛逛换换心情,再见。”
挂了电话,黎朔绷着的那一口气才缓缓吐了出来,被强制挤压的胸腔稍微放鬆了一点。
每一次赵锦辛撒娇装可怜的时候,他都禁不住地有点心软,他从来就是个容易心软的人,或者不该叫心软,因为宽于待人是他人生信条之一。 可每一次,他也都明明白白地意识到,赵锦辛很可能在骗他,毕竟俩人从开始到现在,都建立在谎言之上,而且是由他的敌人蓄意构架的恶意的谎言。
他能宽容无心之失、宽容有心悔改,却无法宽容一个没有辩护余地的骗子,尤其骗的还是让他倍感痛心的感情。
当赵锦辛在晚饭之前出现在黎朔家的时候,黎朔知道自己还是太低估这小子的脸皮了。
黎朔的父母又惊讶又困惑,看黎朔的眼神都很复杂,黎朔想起上高中的时候被一个狂热追求者跟踪到家里的事,再结合赵锦辛笑意盈盈的脸,顿时有种跳进黄河都洗不清的感觉,只好硬着头皮给自己打圆场:“啊,锦辛来跟我商量合同的事,财务部那边好像有异议。”
黎先生皱起眉:“财务部有异议怎么不跟我商量?”
赵锦辛笑道:“您最近不是在忙另外一个大项目吗,这件事交给我们处理就行了,不是什么大事。”
黎先生“哦”了一声:“也是。锦辛啊,你留下吃顿饭,吃完饭再谈吧。”
“谢谢伯伯。”赵锦辛把手里提着的礼盒递给黎夫人,“伯母,我给您买了牛油果蛋糕,脂肪量特别低,味道也很好,您嚐嚐看,喜欢的话,我让那家店给您送。”
黎夫人笑得合不拢嘴:“锦辛真细心啊,谢谢你,来,坐,我刚沏了壶花茶 穿书之主角黑化中 。 ”
赵锦辛一点都不局促地坐下了,还夸那茶具好看,和黎夫人聊得特别投机。
黎朔感觉自己在旁边都有点插不上话,就去问他爸最近跟进的大项目进展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