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仁德帝却伸手,阻止了他,淡望着那姑娘的方向,笑道:「这个倒是我们的不是,在这里向姑娘赔礼了。」
喝完之后,他心情越发愉悦:「这溪水十分甘甜清冽。」
仁德帝顺势问起这姑娘村里的收成,姑娘这嘴巴便啪啪啪,犹如小鞭炮一般,将村里的有谁谁谁,谁家穷谁家富,哪年收成如何,都一一说了。
从那日之后,仁德帝每日几乎都要去那溪水旁等着,有时候那姑娘恰好去了,有时候却并没有去。
这边正说着,那女子彷佛听到了声音,抬起头看向这边,一看之下,颇为不满地站起来。
「喂,你们在那里嘀嘀咕咕什么呢,没看到别人在念书吗?有这样偷偷地看了别家姑娘,还要在那里嚼舌根子的人吗?」
这一日,几个孩子在随行侍卫的陪同下,前去旁边草坪上放风筝,仁德帝身边只带了几个侍卫,随意行走在山间,踏着那久积的落叶,缓步往前行去。
仁德帝默听了一会儿后,终于问一旁的侍卫:「这是在哪里?」
她站起来,轻巧地越过了那溪水,几下蹦跳着来到了仁德帝面前。
空气中飘来一阵阵不知名的花香,清淡舒适,这里确实比皇宫里更适合他修养身体。
「你一定不是住在咱西山脚下的吧?」姑娘一双眼睛就如同山上的黑曜石一般,滴溜溜地盯着仁德帝。
仁德帝点头:「这女子想来是附近的山户人家,她父亲定然是个大夫,所以她才在这里采药读书。」
更何况,小姑娘的声音清灵动听,犹如泉水一般。
他只是苦笑了下,却并没有回应。
仁德帝却一时不想离开,于是他就陪着几个孩子,继续留在这里。
这姑娘扬着眉,开心地笑,一笑间,露出洁白的牙齿:「你穿的这身衣服,哪里像我们庄户人家啊,一看便是外面来的。再说了,你身边还带着仆人呢!」
那是一个姑娘家的声音,她彷佛在读着一本医书。
而就在山涧流水之声中,他听到了读书声。
侍卫恭敬地回道:「回太上皇,此地已经出了皇家山庄,为西山之下的歇马泉。」
其实他也没什么目的,不知道自己走向哪里。
喝完之后,一抹嘴,将那水囊递给仁德帝:「你喝吗?」
可是仁德帝却笑呵呵地接过来那水囊,也跟着喝了几口。
只是他自眼疾之后,听到的最喜欢的声音。
姑娘笑望着仁德帝:「你一定是大户人家的吧?该不会是从镇上来的?」
侍卫正要斥责,太上皇怎么可能喝这不洁之物,这实在是大逆不道。
当下他恭敬地点头道:「太上皇猜得没错,依这女子衣着来看,应该是附近的庄户人家。她也确实是上山采药呢。」
一旁的侍卫听着,不由汗颜,不过见仁德帝并不说破,于是只好从旁恭敬地立着,也不敢出声。
那侍卫放眼看过去,却见那女子一身粗布青衣,相貌平凡,脚上穿着一双草鞋,身后放着一个药框。
侍卫一听,顿时要上前喝斥这姑娘。
而接下来呢,仁德帝和这姑娘聊了几句后,倒是颇为投机。
仁德帝点头:「是。」
「上工治未病何也?师曰:上工治未病者,见肝之病,知肝传脾,当先实脾,四季脾旺不受……」
容王抽出这么几日来陪着孩子以及仁德帝在此游玩,可是他如今到底是一国之君,御案之上,不知道多少奏折等着他去批阅呢。
就这么说了半响,姑娘口渴了,便从一旁的竹筐里拿出一个水囊来,过去弯腰灌满了水,仰起脖子咕咚喝了一通。
那姑娘目光望向仁德帝,见他约莫三十多岁,长得倒是成熟稳健,况且又是含着笑的,一时倒是把刚才的不悦抛到了九霄云外。
仁德帝因自小长在皇宫之中,及到少年之时,便出边塞打猎,戎守边疆十数年,回来的时候又登基为帝,其实极少接触者风土民情,如今听着这小姑娘说起这些,也是颇觉得稀罕,听得津津有味。
仁德帝侧着脸,安静地听着这姑娘说起关于这溪水中仙女的传说。
容王摇头:「不会的,皇兄,欧阳大夫一直在试图找出治疗你眼疾的办法,他医术高明,一定能把你治好的。」
这么一来二去的
可是这些话,仁德帝却无法听进去。
于是几日之后,他也只好离开了。
等到好不容易遇到了,那姑娘一脸惊喜的样子,跑过来就和仁德帝说话。
正走着间,仁德帝听到溪水汩汩,清澈的水流撞击着碎石,比皇宫之内的丝竹之声倒是要悦耳。
于是姑娘越发兴起了:「可不是吗,外面还有人专门跑来我们这里挑水呢,说是我们西山的水,舀一瓢水就是金汤。这里面还有一个传说呢……」
仁德帝默了下,笑着道:「你怎么这么聪明,连这个都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