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间里亮着一盏灯,里面就放着一张铁栏杆床,夏镜天躺在床板上,右手被拷在床头。
他无聊地翻看言逸的笔记本。
被关禁闭这几天,夏镜天待着无聊,巴掌大的笔记本被翻了十多遍,都有些旧了。
还是顾未说得好,不谈恋爱,逼事儿没有。
小兔子很好,但到底心里放的不是他。
笔记本上有一页,滴满泪痕,写着「锦哥为我受了伤」,加号后边写满了零,恨不得给陆上锦加一万分。
他就知道自己心血来chao的追求无论如何抵不上人家十来年的竹马情谊。
对着床头的方窗外传来窸窣响动,窗锁被一股重力牵引打开,夏凭天悄声翻了进来,把保温饭盒放在他枕边。
「排骨汤,趁热快吃。」夏凭天站在破床边低头瞧着他,浑身上下都是铁棒子揍出来的淤青,他从兜里摸出一盒跌打膏扔到夏镜天身上。
「你看看,你看看,我说什么来着。」夏凭天恨铁不成钢地在禁闭室里转悠,「让你别出去闯祸,你给咱爹惹毛了吧。」
夏镜天戳起身子靠着铁栏杆,跷着腿,枕手看着他哥:「因为当时忙着给陆上锦发定位,没时间躲爸的人,不然爸根本抓不着我。」
夏凭天闭眼扶了扶脑门儿。
「哥,我想去部队。」
冷不防的一句话,夏凭天顿了顿,沉默着坐到床脚,叼了根烟打火儿。
「那地方可苦。」他吐了口气,「好好上学吧,毕业不想干别的来我那上班,或者你想继续出国读还是自己创业什么的都行。」
「我想去pbb。」夏镜天重复了一句,故意跟他哥强习惯了。
他在通宵寻找言逸下落的同时,找到了很多他不曾注意的小事儿。
近些年寻人启事满天飞,很多oga失踪了,消息如同石沉大海,彷佛人间蒸发,没有任何线索。
失踪的oga大多分化等级在j1左右,和腺体猎人脱不开关係。
原来世界上Yin暗角落里藏污纳垢,是象牙塔中的小少爷看不见摸不着的。
「那你先念完学。」夏凭天想了想,「这两年风头不对,陆凛怕是要篡了顾远之的权,pbb最近……一直动盪,连我们都摸不清水有多深。」
「那你帮我跟爸求个情,让他放我出去。」夏镜天退而求其次,「我去见陆上锦一面,最后一次,不给你惹祸。」
夏凭天皱眉:「老爸现在在气头上,说你为了一隻兔子把夏家脸面都给丢完了,我现在去求情,等会儿我就被拷你隔壁。」
「……」夏镜天盘起腿,低着头,「这儿真憋屈。」
「霍,现在知道憋屈了。」夏凭天嗤笑。
说破天也是自己亲弟弟,看着他磨没了嚣张气焰低了头,反倒生出几分不忍。
「把饭先吃了,剩下的我想法子。」
手机震了震,夏凭天低头看了一眼,是陆上锦。
「陆哥。」
夏镜天埋头吃饭,听见是陆上锦,抬头看了一眼,用口型问他哥:「找到了吗?」
夏凭天用口型回他:「有你屁事。」
电话里的声音听起来无助得几乎可怜:
「凭天,兔子抑郁症能治吗?」
夏凭天赶到安菲亚的时候,陆上锦已经在大厅长椅上坐了好一会儿,不断用手按着因为过度熬夜而酸胀的眼睛。
会议室中聚集了几位经验丰富的老教授,询问陆上锦病情。
「他有时候能认出我,有时候认不出。」
「我只是去给他削个苹果,回去就看见他在拿刀片来回割手腕,看起来不是要自杀,是在自残。」
「经常暴怒,把视线里的一切东西都砸碎才罢休。」
「他现在在衣柜里睡着了,我等一会儿就得赶回去。」
老教授们互相看了看,给出陆上锦建议,让他回去多用安抚信息素,只要被标记者的安抚信息素时刻照顾,病情能渐渐得到控制。
陆上锦跌坐在椅子里,痛苦地抱着头。
那只蜘蛛大概把所有安抚信息素都用在自己弟弟身上了,他看言言的目光像在欣赏柜檯里的珠宝、t台上的新装,唯独不像在看一个人。
有位年轻的医生提出覆盖标记:「如果您和患者的契合度高于标记者的契合度,可以实现覆盖标记,但有失败风险。」
这一席话说出来,会议室中气氛骤冷。
夏凭天给提建议的医生递了个眼色,拍了拍陆上锦的肩头。
彷佛有把钝刀在陆上锦心里来回地割。
又是契合度。
他恍惚地扶着桌角撑住身体:「我们……契合度很低。」
最终结果是让陆上锦先回去照顾病患,观察一段时间,到时候会派医生去检查。
年轻医生出会议室的时候偷偷拉住夏凭天,悄声打听,眼睛发亮:「哎哎这是不是那个、那个之前搞军火现在金盆洗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