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徒儿思来想去,还是自个回去的好。”段云水在徒儿二字上咬了重音,垂眸避开简钰的目光,沉默不语。
简钰没有再劝,都说到这份上了,再劝想来也是无用,不若走一步算一步。
二人就这般沉默着,直到飞舟在剑宗落地。
时茯苓等在山门口,明摆着是来接他们的,一见段云水,朝他眨了下眼,喊了一声,“小段。”
随后,她才走向简钰,规规矩矩行了个礼,恭敬道:“弟子见过掌门,问情长老等人正在议事厅等着您呢。”
简钰点头,并未直接离开,而是看向段云水,“回长空峰去,等我回来。”
段云水没回答,明摆着是不打算答应下来。
到时候若他一时兴起想离开,也能说自己并未答应。
简钰如何不明白他这点小心思,隻深深看了他一眼,放软了声音,“云水,听话。”
段云水别开眼,在原地站了小一会儿,终是撇撇嘴,“好。”
见段云水答应下来,简钰才稍稍放心,对时茯苓说:“你送他回长空峰,我自己过去。”
时茯苓早觉二人之间不大对劲,小心打量着二人,心中满是好奇。
忽的被简钰点名,她连忙站直了身子,当自己偷看被发现了,一听原是送段云水回去,当即松了口气。
她笑着对简钰说:“掌门放心,弟子一定好好儿将人送回去。”
简钰点头,往前一踏,瞬息间消失在二人眼前。
段云水没什么反应,隻盯着简钰消失的方向,瞧了小一会儿,才抬脚朝长空峰的方向走去。
时茯苓小跑着跟上来,仔仔细细打量起段云水,笑着说:“许久不见,小段愈发美貌了。”
段云水颇为无奈地停住脚步,看向时茯苓,“师姐!”
时茯苓笑笑,不再调侃这个,隻压低声音问:“你与掌门,究竟怎么回事呀?”
究竟怎么回事?
这个问题……段云水自己都不知道。
时茯苓见段云水陷入沉思,神色间带了几分郁郁,心头暗道不好,忙说:“我是不是不该问……”
段云水摇摇头,朝时茯苓笑笑,“师姐何必自责,可以问,但……究竟如何,我也不知。”
时茯苓满脸震惊,瞪大了眼上下打量段云水,又反过来从下瞧到上,反覆好几回,才惊道:“啊?”
是了,换谁都觉得很奇怪,段云水也觉得很奇怪。
他们之间,似已经到了双修合道的地步,却……什么都没说清。
不清不楚,却什么都做了。
奇怪的是,二人似都有顾虑,简钰不提,段云水也不说。
当然,简钰并非全然不提,他偶尔也是会稍稍的……提一下。
只是段云水惯会装傻充愣,自然是装作听不懂的。
“掌门对你始乱终弃?”时茯苓凑到段云水耳边,超小声问出这话,眼睛亮亮的,满脸写着好奇。
倒也不必直接联想到这个上边。
段云水微微挑眉,还有些奇怪时茯苓怎会想到这个。
身为剑宗弟子,时茯苓不该是对简钰有几分崇拜吗?
若是崇拜,那该是觉得简钰毫无过错才是。
怎会问这话。
段云水心中生出几分不解来,抬眸与时茯苓对视,见那眸中好奇不似作假,便问:“为何这般问?师尊不是那种人。”
时茯苓有些失望,从怀中掏出一本话本子,手速极快地塞入段云水怀中,“外头最时兴的话本子,你且瞧瞧。”
段云水听得云里雾里,又恰好到了长空峰,时茯苓进不来,还先一步将他推了进去,转头就跑,也不给他问的机会。
他隻好带着那话本子回了自己屋内,坐在榻上翻看起话本来打发时间。
“《霸道剑尊的落跑甜心》,这什么怪东西……”段云水盯了那话本子的名字好一会儿,才皱着眉翻开第一页,嘴里边嘀咕着,“这落跑甜心也不知是哪个倒霉蛋,竟被拿去编排跟……诶?!”
段云水看见第一行里边自己的名字,惊得瞪大了眼,心说这里边怎么会有自己。
他隐隐有个猜测,但话本子才到第一页,一切皆未有定数,万一不是呢。
于是,段云水花了一下午的时间,将这话本子看完。
看完之后,瘫坐在榻上的他难免生出几分恍惚来。
这话本子写得乱七八糟,里边同名人物的性子行事做派皆与他们本人差了十万八千里。
可……一些他们之间发生过的事情,却也写了进去,叫这话本子多了几分似真似假,这才使得段云水一时恍惚。
“看什么呢?”简钰在这时回来,径直进门来,瞥见桌上有本书,拾起来便要翻看。
段云水吓得够呛,慌忙扑了上去,使出了毕生最大的力气,直将那话本子抢了过来。
笑话!
这话本子哪能叫简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