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太师只道:“虽如此,可老臣身后二人乃是平素与犬子常往来之人,他们知道一些事。”高太师说罢,向席间看去,似乎是已有了什么打算。
席间人亦有私语,只听人道:“这死法这般难堪,怕是那高风管不住自己的命根子,惹了不该惹的人,被人徇私报复了!”
“是啊,怪不得李侍郎一开始说那事时还颇有顾忌,原来是为了高太师的脸面。”
只听那二人道:“前几日,高公子在街上看中一女子,有意娶之,谁知那女子只当高公子是登徒子,更扬言要高公子不得好死!小人之言句句属实,当时街上亦有不少人听见。”
高后问道:“却是哪家的姑娘?”
那二人互相对视一眼,皆道:“是刘御史的庶女。”
刘御史忽被提及,满面怒容,离席跪地道:“陛下容禀,臣的小女为高风玷污,在家中欲悬梁自尽,臣这才得知,然家丑不可外扬,臣一直隐忍不发,岂料竟被人倒打一耙,请陛下为臣做主啊!”
嘉禾松了一口气,高太师带来的两人她曾见过,当初她和李翃私下相见时便是碰到了他们,她生怕这两人扯出自己和李翃的事,再联系到高风之事上。
皇帝只觉这事越扯越乱,他本就不愿意管,索性将此事交给了二皇子去办。
这事便如同插曲一般被搁置一旁,而高后听闻皇帝命二皇子协理查案颇为不满,可她却也说不出什么,毕竟翃儿虽为嫡长子,但高风是她侄儿,翃儿理应回避此事。而徐贵妃志得意满,高后看了更加不快。
殿中笙弦歌舞,嘉禾却觉憋闷,和云翎借着更衣之名离席而出。
只不过没一会儿李翃也追了出来,云翎识趣道:“王兄追了出来,我这个做妹子的若是再霸占着嘉禾,恐怕王兄便要赶人了!”
李翃失笑,“说不过你,不过我正好有事要同嘉禾说。”
云翎道:“好好好,我走。”走出几步去,又道:“还没恭喜王兄,不日便要抱得美人归了。”说完便跑开了去。
李翃拿她没办法,回过头来拉住嘉禾的胳膊,这才察觉她脸色不对,若是平时听闻云翎这般打趣,早就面色羞红,可她却好像在想些什么,对云翎的话根本没有听进去。
李翃以为是自己贸然求婚让她不开心了,忙道:“今日求父皇赐婚未曾提前知会于你,是我不好。只是并非是我一时兴起,我早就想这么做了。从见你的第一眼,我就想让你做我的妻子。”
嘉禾心中乱得很,“那高风死了,方才我以为那二人会将你我之事在大殿上和盘托出。”
李翃道: “原来你是担忧此事,你放心,他们不敢!那二人来时已知你是我未来的王妃,高风的死颇为蹊跷,那两人若是敢说出此事,便是意指我就是杀死高风之人,高氏与我母后为一脉,又怎会自毁前程。”
李翃见嘉禾不说话,将她的手捧到怀中,“一切事情都有我,你只需要安安稳稳做我的王妃便好。”
可赐婚的喜悦又能抵得过今日所见所闻的一切给她的动摇吗?皇后和徐贵妃两人明争暗斗,皇后是她未来婆婆,她并非有了情爱便痴傻之人,自己今日得皇后看重全因了舅舅的权势,日后又能在高后那里过得了安稳日子吗?
皇帝金口玉言,已经无可转圜,她对李翃有情,实在不愿日后成为另一个高后,而他的身边也有一个徐贵妃一般的人物。深宫似海,她有些怕。
李翃似乎也察觉到她的动摇,“你在我身边,我会尽我所能护着你,爱着你,那些妻妾争斗必不会出现在你我之间!”
嘉禾眼眶微红,李翃心疼不已,低下头来吻在她的唇上。
御花园中,蝶飞舞,影成双,李思归冷冷地看着相依相偎的两人,苏荷站在他身后,“睿王和萧姑娘果然是天作之合,一对璧人……”
李思归回过头来,那眼神落在她身上,只让她觉得遍体生寒,顿时将后面的话吞了回去。
倒是嘉禾察觉到御花园中还有人在,将李翃推开,李翃扯住她的衣袖,回头看到李思归和苏荷,道:“原来是恒安王兄在。”
李翃和嘉禾走了过来,苏荷面带微笑,“还未曾当面恭喜睿王和萧姑娘。”
嘉禾面上一红,李翃笑道:“多谢王嫂。”
李思归点了点头,未曾言语一声,便转身离开了,他一向待人不甚亲近,即便此刻有些失礼,李翃也未曾觉得奇怪。
倒是苏荷并未跟过去,而是对着李翃道:“早就听闻萧姑娘国色天香,不少人倾慕于萧姑娘,如今殿下得偿所愿,怕是要让一些男儿心碎了。”
嘉禾总觉苏氏这句话听起来不像是夸奖,倒像是提点李翃,果然见李翃笑容一敛,男子总是对自己喜欢的女子独占欲极其强烈,又怎会喜欢被人说起自己的女人有别的男人惦念呢!
苏氏平时谨言慎行,今日怎会失言,只不过苏氏随后便道别离去,嘉禾只能将疑虑留在心里,李翃无奈笑道:“她说的对,不到将你娶进门那一日,我实在不放心。只恨不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