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东硬是往家里闯了进去,四处看了看:“沙发和床全给你们俩造坏了,我那家具可都是进口的,名贵着呢。既然不租了,那我们好好算算怎么赔偿吧。”
房东把手机拿了出来,点开计算器装模作样按了几下:“我算了下,小姑娘你要是把新买的沙发和床给我留这,再加上你两个月押金,刚好够赔的。”
沈半夏最讨厌跟这种人理论,但更不想就这么便宜了她,刚要说什么,段融把她拉到身后。
高大挺拔的男人站在她身前,她顿时有了安全感。
段融单手插兜,为了一点儿对他来说根本不值一提的利益,淡声开口:“你屋里这些烂木头到底值多少钱,又是为什么才会坏的,我会请专人过来估算,对于最后的结果如果你有不服,可以去法院起诉我。这房子还有三天才到期,使用权是我女朋友的,你强行闯进来这叫私闯民宅。也就是她性格好不跟你计较,但我不行,你如果继续待下去,我会让警察过来跟您普普法。您看是您自己出去,还是我请警察来?”
房东:“……”
房东悻悻然被赶出了屋。
没有了她在聒噪,房子里清静下来。段融在沙发上坐着,把小姑娘拉到身边:“有什么需要带走的你告诉我,我帮你收拾好,今天搬走。”
沈半夏看他:“你是要邀请我跟你同居?”
段融笑:“以前也不是没同居过。”
“那不一样。”
沈半夏想了想,还是说:“我要是把房子退了,以后我们俩要是吵架了,我就没有地方能去了。”
“我们还会吵架?”
“说不准。”
段融啧了声,过了会儿,轻若无声地叹口气:“我要是跟你吵架,就先把我自己扫地出门,这样行不行?”
沈半夏抿唇,低了低头。头发从肩上滑下,垂落在两边脸颊,她一张巴掌大的小脸更显Jing致小巧,刘海下一双眼睛眨了眨,睫毛蒲扇蒲扇,像蝴蝶的翅膀。
她确实也不想再在这里住下去,房东太市井小民,整天想着吞了她那点儿押金,要不然就是怎么合理地涨房租才不会被她抓住把柄,她一向不喜欢跟这种人打交道。
要拿走的东西不多,无关紧要的全都留了下来。因为段融确实唬人地带来了几名律师,房东没能从她手里多要一分钱,押金一分不少地退给了她。
自从父亲去世,家里房子被卖掉,沈半夏就总有种漂浮感。几年里她不停地搬家,找不到稳定的地方可以落脚。永远都感觉自己在寄人篱下,得过且过。这几年挣到的钱全都砸进了医院,原本想等一年期满,拿了严琴的钱后干脆利落地走人,但现在一切都有了变化,她跟段融之间从假变成真,她不能再当没心没肺的骗子。
只是听严琴的口风,完全不介意她贫穷落魄的身份,说过很多次绝对不会阻挠她和段融。她就真以为她跟段融之间会有好的结果,会一直这么顺利下去。
等父亲身体再好些,她要告诉父亲她交了个男朋友,男朋友家里开的公司是现如今科技行业里无人能比的寡头,虽然她和他身份悬殊门不当户不对,但她还是会跟他在一起,因为段融是真的喜欢她,而她除了段融以外不会再对任何人动心。
她天真地这么想着,并没有任何心理负担地开始了跟段融真正意义上的同居生活。
她重新住进楼上的房间,这边一切都没有变,仍是她习惯的样子。
梳妆台上放着两个盒子,盒子里装着她还回去的戒指和项链,珠宝发出熠熠的光,夺人眼球。
她看了会儿,收起来放进抽屉。
抽屉里还放着她还回去的装有520万的卡,段融动都没动。他一旦送出去什么东西,就不会再收回来。沈半夏知道他的脾气,把卡一起锁进抽屉。
她下楼转了转,偌大一个客厅里放着架钢琴,她想到段融说的,曾经他在一栋楼下听到她弹一首叫幻昼的曲子,后来总是念念不忘。
她在钢琴前坐下来,打开琴盖,按下第一个音。
到底很久没有练习过,跟以前相比生疏很多。只是幻昼那首曲子是她最喜欢的,指尖的习惯性记忆忘不掉,一首弹下来并不算糟糕。
弹完才发现段融已经回来了,就倚站在一边看她。
沈半夏先看他手里拎着的外带餐盒,眼睛亮亮地跑过去。
“炸酱面?”她问。
“嗯。”
段融揉揉她头发,带她在餐桌前做好,把面拿出来拌好给她。
沈半夏吃得很香,让人很有食欲。明明最近每顿饭都有好好吃,胃也早就养好了,但就是不见她胖,人还是单薄清瘦。
她吃得一嘴酱,段融拿纸巾给她擦了擦,倒了杯果汁看她喝完,抱她去体重计上站。
刚吃过那么多东西,结果体重计上显示她仍是只有八十一斤。
段融叹口气,把她抱回去,拿了些水果盯着她吃。
“过几天春节,我跟你一起去看你爸。”他突然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