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清寒,清辉洒落了一地,夜风却带着徐徐冷意。
江水寒没想到诺莎会单独来见他,而且还是这样的深夜。
江水寒是被堵着嘴,套了件黑斗篷才趁着夜色被送进屋子里的。
屋子里的光线很是昏暗,朦朦胧胧的烛光带着难以言说的神秘。
江水寒初始的时候并不知道到底是谁绑了他来,只看到对方背对着他的背影,然后因着披着披风,倒是看不清男女。
直到,诺莎挥手令人退出去,隻留下了一名心腹,这才转过身来,看向江水寒。
“江城主,近日可还好?”
江水寒冷冷地凝视着她,略略地抬了抬下巴,眸色寒冽,仿若寒冬腊月的冰雪,“呵,诺莎少寨主,特地派了人偷偷把我带来,恐怕不是随便地和我问一声好的吧!”
“江城主何必敌意那么深刻,我们之间并没有仇恨,不是吗?便是把你拿下,羞辱了你,背叛了你的,也不是我,不是吗?我对城主,对朝月阁可都是忠心耿耿的。只是,我母亲专权独断,便是我们想要说什么,但整个何蝶寨都是她的一言堂,我也没办法置喙。故而,只能采用这个迂回的法子,把城主给请过来了。”诺莎温声道,语气很是诚恳。
江水寒闻言,眸子闪了闪,很是不可思议地道:“你这是在跟我表忠心?”
这举动令江水寒意外之时,又觉得非常的可笑!
“我以为我已经表现得足够明显了。我一直以来对城主都是忠心不二的,不然,城主以为你让辛则传达的消息能够顺利地传出去?”诺莎轻轻地笑了起来。
江水寒面色一肃,看着诺莎的视线就变得格外的危险,“你知道?”
“是,我知道。可以说,若不是我,就光凭安辛则,可是根本无法把消息传递出去的。这样,我可有了表忠心的筹码了?”诺莎的语气越发的柔和了起来。
江水寒这才开始仔仔细细地打量起诺莎来,就仿若是第一次认识她一般,眸光格外的奇特。
良久,他才冷冷地呵了声,“表忠心?你以为你是在跟我表忠心,我还道你这是在威胁我!”
诺莎口口声声说着表忠心,但其实归根结底,也不过是想与他谈合作。一旦他不肯,她便会恼羞成怒,她虽说这消息是传递出去了,但而今看来,恐怕这是压在了她手里了。
合作若是破裂,谈不拢的下场,也不过是他继续沦为何蝶寨的阶下囚,而且还是随时会死的阶下囚。没人会留着会咬自己的狗,何况现在希丽就恨不得能有个光明正大的理由杀他,好给凌霄宫表一表忠心。
诺莎温温和和地看着江水寒,一反往日里急躁的性格,让人很是捉摸不透:“城主以为是什么就是什么吧!”
这副我什么都听城主的态度,令江水寒感到恶心的同时,也觉得脚底生寒。
诺莎一直以来给他的感觉就是沉着,因着她是希丽而今名下的大女儿,早早接触了寨子里的庶务,给希丽排忧解难,所以她的性格惯来是沉稳谨慎,也不乏因着没有被正式册立为少寨主的躁动。可却也是全然与而今的性格迥异的!
现在的她,就像是揭破了以往四面玲珑的假面,露出了她的獠牙,温和中夹杂着可怖的猩红獠牙。
江水寒望着她还是一样艳丽的眉眼,她长得很像希丽,但因着年岁的关系,眉眼也没了年轻时候的尖锐,却可能因着劳累和生活压迫的关系,倒是多了几分沉郁。
而她言笑晏晏的模样,与之相比,倒是令人觉得怪异。
“你……”
诺莎侧了侧头,一副洗耳恭听的模样,“我听闻青宋有一句谚语叫做,识时务者为俊杰。我也希望,城主能够明白什么是最正确的选择。”
她的眸子里明晃晃地表明着,除了她,江水寒找不到更好的合作对象,也找不到更好逃离的办法了。
希丽是摆明了要和雍城决裂的,那江水寒也就只能一死了。而诺莎需要他的帮助,江水寒需要保命,两人是一拍即合的双赢局面……
江水寒心中虽不郁,但却也了解诺莎说的也是实话。
他眯了眯眼眸,慢慢道,“合作不过是彼此利益共享,而利益从来是最好的桥梁。诺莎,你特地唤我来,看来是不愿再屈居你娘的威严之下了,不,应该说,你是不肯屈就你妹妹阿达依之下。阿达依而今不过是二八年华,她聪颖有天赋,又是么女,自然是得长辈疼宠的。你身为长女,固然是占尽优势,可你母亲希丽而今还不知能够活多久,甚至比你的寿命还要长。这是条漫长的等待之路,你耗费心力地帮忙处理庶务,结果却被凭空出现的妹妹给夺走了你一直想要的东西,你肯定很恼怒吧!是不是心如烈火烹油,难以自持冷静?”
诺莎皱眉,冷冷地斜睨过来,“你……”
“你是想问我如何知道的吗?我知道的,何至于这点!你心中不忿,觉得自己多年筹谋,却还是得不到认同,只能为他人做嫁衣。这种感觉不好受的,因为在我看来,你也的确不比阿达依差。我听闻阿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