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动了一下却没有躲开。
裘衣轻皱着眉头心中有些不快,他不是说了下午再过来吗?
裘衣轻让老太傅在堂屋等他,又看向了九阴。
他顺着声音看过去,只见回廊下她穿着一身月白色的衣裙快步而来,这衣服和寻常女子的不太一样,广袖长袍,她又用红缎带高高扎着黑髮,马尾一样,远远朝他走来风鼓起她的衣袖,像是谁家仙君下凡而来。
止水嘆了口气过去,听那人禀报,又回来向裘衣轻禀报,「爷,老太傅来。」
她笑吟吟的道:「别人对我多好我也不稀罕,但你对我笑一笑我都觉得好极了。」
外面的雨打湿廊下的地砖,裘衣轻被推在回廊下,湿湿凉凉的风吹当他的衣袖和黑髮,一路上他听着雨,看着院子里的新绿和花红,感觉和他之前强迫自己出门去找她时不一样,那时他满心焦躁,现在他满心期待。
止水识趣的和春桃退到了回廊下,将凉亭留给爷和夫人。
她竟还记着这个。
雨越下越大,将庭外的花树和美人蕉打的劈啪作响,她热乎乎的手指头蹭啊蹭的就勾住了他的小拇指。
他抬起眼来看她,她单手撑在他的轮椅上贴过来盯着他的嘴唇对他道:「那现在相公有没有觉得不舒服?」
她的手指轻轻落在他的手背上,试探性的蹭着他的手背。
雨声冗杂,盖住了他的心跳声。
「我有分寸。」裘衣轻道。
可她却还是耳朵很好的听见了,凑过来笑着弯下腰来看他,「裘衣轻,是我好看,还是宋燕音好看?」
他挥手让止水推着他离开,九阴看着他的背影歪靠在石桌上笑了,
夫说,儘量让他多出门,幷且在外待得久一点。
止水点了点头,招来随侍让他速速去办。
止水和春桃就站在不远处。
九阴弯腰看着他惊呆了,「裘衣轻,你今天……怎么又对我这么好?我说什么你都理我。」
他望着她慢慢将书放了下去,「好。」让她一直陪着他闷在屋里是委屈了她,「我在凉亭里等夫人。」
裘衣轻心思全都被她勾了住,听她声音娇娇的问:「相公在外面可有觉得不舒服?」
她真是这么觉得吗?他是不是……对她太不好了?
止水眼睛发亮的进来推他的轮椅。
裘衣轻望着她望着她,耳朵一下子就红了。
她跑过来站在他面前,抖了抖袖子问他,「好看吗?」
她的手指慢慢的、轻轻的,一个一个勾住他膝上的手指头,与他十指交握一般,每勾一根他的心就跳一下,她又叫他,「相公。」
来的怎么这么快?
「同来的还有白小姐,说是来看夫人。」止水也想,这老太傅未免太心急了,迫不及待就来了。
裘衣轻笑了,伸手从她手指中抽走了赤红的发带,「不会。」他缠在了手指间低头瞧着道:「用来睹物思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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裘衣轻被她这话逗的忍不住想笑,抿着嘴压着笑意看她,「宋燕呢,这不叫对你好,你怎么这么容易觉得别人对你好?」
回廊下已经传来了急急的脚步声,春桃在道:「夫人您慢点,当心地滑摔着。」
裘衣轻的耳朵又止不住红了,「夫人能送我一样东西吗?」
裘衣轻望着她,在那大雨里轻轻说了两个字,「好看。」像是怕被她听见,恨不能被雨声盖过去。
他忙侧开了头,鬆开了九阴的手。
他目光也落在她的嘴唇上,喉结轻轻咽了一下,听她又问:「我要是……在这里亲你呢?你会不舒服吗?」
她生的又艶丽又凌冽,再找不出第二个比她好看的。
九阴狐疑的将发带解下,拢着鬆散的黑髮警惕的道:「你……不会是想用这个自残吧?」
「什么都行。」裘衣轻的目光在她身上绕了一圈,落在她的发带上,「发带就可以。」
裘衣轻避开了她的视綫,说了一句,「她怎能与你比。」
他被推到凉亭里,想起什么似得吩咐止水,「请老太傅下午过府来一趟。」
若方才有一点,在她走过来之后就全没有了。
止水顿了一下,担心道:「爷……您的身子现在见外人会不会不舒服?」昨夜见了老太傅他们立刻就犯病了,康大夫说不能操之过急。
他心跳的好快,雨声仿佛全被她的声音盖住,幕天席地里他只听见她的声音,她近在咫尺的呼吸,他的手指忍不住抓紧了她的手指,在这里?
他胸腔里的心快要跳出了嗓子眼,大雨里忽然传来了脚步声,有人在花园的拱门下叫了一声:「王爷……」
九阴看他,「什么东西?」这还是裘衣轻第一次管她讨要东西。
「相公忙你的去,我正好与白微说说话。」九阴笑眯眯看他,「晚上再继续治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