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睡半醒间,听见了手机嗡嗡的振动声。本不想理会,可它振得没完没了,似乎非要把床上的人叫起来才罢休。
虽是日暮时分,却残留着正午的余热。卧室的冷气开得很足,丝毫感受不到盛夏的气息。又是温香软玉在怀,靳承难得在大白天酣睡,如此蹉跎时光,竟也觉得惬意不已。
他长臂一伸,摸到床头柜上的手机,早已没电黑屏了。
「是我的吧。」
子惜从他怀里挣脱,还没直起身子,就被他按了回去,「在哪儿?我帮你拿。」
浑身酸痛,她也懒得下床,迷迷糊糊地咕哝道:「客厅的沙发上。」
靳承随便套了条睡裤,向客厅走去。扫视一圈,判断出声源来自白色的帆布袋,拽着一角提起来,却拽错了方向,袋子里的物品全部掉落在地板上,还亮着屏幕的手机滑出去好远。
他的注意力被脚下的购物票据吸引,将那张小纸片捡起,看清上面写了什么,目光一移,果然看到了躺在书本旁边的避孕药包装盒。
说不上来什么感觉,或许是自责,或许是不知何来的失落。
他把她的东西捡起来,装进包里,拿着手机回到卧室。
子惜说了声谢谢,没有避讳他,直接给许昭回了电话。
门铃响起,有人送了衣服过来。简单交涉几句,靳承关上门,把她的一套拿出来,还想帮她穿衣服,子惜见势,赶紧挂断电话,受宠若惊地连连拒绝,「靳总,我自己穿。」
比起这般客套与疏离,靳承还是喜欢她衝自己撒娇和生气时的模样。
子惜摆弄了好一会儿也没穿好内衣,他伸手帮她扣好,手指还停留在那处,紧接着,一枚轻柔的吻落在了她的后颈。
「不要吃避孕药,对身体伤害很大。你放心,我做了措施的。」
她背脊一僵,实在羞于开口,想了想,还是说了,「那次在你家的书房…你没有。」
靳承握住她的手,揉了揉她的腕骨,「抱歉,不会有下次了。」
心臟猛地一跳,一股莫名的悲哀涌上心头,她背对着他,柔声说道:「前段时间,我胃里不舒服,还以为怀孕了…很害怕。」
她顿了顿,似乎是鼓足了勇气,却又毫无底气,弱弱地问他:「假如…我是说假如,我怀孕了,该怎么办呢?」
他脸色很淡,似乎对这个话题颇为不耐,「没有假如。」
子惜了然,微不可察地扯了下嘴角,只觉心口涩疼。
「不要胡思乱想,我不会让这种事情发生的。」
说着,他拔下充电器,刚刚开机,便有人打来电话。
子惜看到来电显示,终于不再恍惚,那个人名将她从梦境拉回现实。
靳承按下接听键,面无波澜,声綫平稳,不冷不热道:「什么事?」
舒曼把车停在枫林湾的大门口,将提包翻了个底朝天,也没找到钥匙,只好向一个月也见不了两次面的人求助,「我钥匙忘公司了,你回家一趟吧。」
靳承颦起眉头,毫不留情地说:「有我回去的时间,你已经叫物业把门打开了。」
被他戳穿,舒曼也不生气,撩了撩微卷的髮梢,这才不紧不慢地说正事儿:「我手里有份合同,你得回来签一下。还有,商业快讯的记者非要采访咱两个,说为我们夫妻二人搞个专题,有利于提升企业形象,我答应了,约在明天下午三点。」
他冷笑,「这种事什么时候轮到你做主了?」
舒曼能想像得到他此刻冷着一张脸,憋着怒火无处发泄的样子,心情不由地好起来,「你不是在准备九月份的推介会嘛,趁这个机会刚好可以宣传一下。你老婆我多为你着想啊…」
「jc用得着这种垃圾杂志宣传吗?」
说罢,他烦躁地把手机扔到床上。
「靳总,您有事就先走吧。」
她的「通情达理」更是让他来气,硬压下这股无名火,不容置喙道:「我先送你。」
「我要先回住处一趟…」
他正摆弄腕表的右手一顿,目光沉冷,「我说先送你,听不懂话?」
子惜咬了咬唇,不再吭声。
车停在楼下,子惜解开安全带,抬头看了他一眼,怯生生地问他:「你要不要上楼等?我可能要好一会儿…」
在楼道碰见了匆匆下楼的许昭,靳承扫了她两眼,觉得好像在哪儿见过,一时之间又想不起来。许昭倒是对他印象很深,这会儿被他冰冷的气场给吓住,赶紧打了个招呼,溜之大吉。
子惜从厨房端出来一杯温水递给他,怕他嫌弃,解释着:「家里只有白开水。」
靳承接过,摸了摸她的脑袋,莞尔道:「用得着这么客气吗?」
跟着她进了一间卧室,面积不大,却干净整洁,粉色的床单和窗帘,少女气息扑面而来。
书桌上依次摆放着几个Jing美相框,是一家三口的合照,照片的底端分别写着她当时的年龄,从懵懂无知的童年时期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