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换
「李夫人,在下……」崔蕴行依然没有来得及说出话,卫照芩走过来:「崔公子!」
其实这么被撞破,早就已经大祸临头了,可她想起这世的崔蕴行幷不是那么的无情,曾在她父兄入狱、崔府中落时,肯花大笔钱跟丁老闆周转,还肯出面求宣义侯去与靖安伯交涉。
「我有要事和你一谈。」她站在他的身前,异常小声道,这用的是她自己的声音。
穷途末路下,她别无他法的与他打赌,赌他还认得出这把声音,或者也是在赌他还会手下留情。
在这阵沉默之中,她预算起各种后路,大不了这就与李将军撕破脸,然后跟着阿翯带走广白远走高飞,至于父兄的性命只能等事态平息后再来劫狱了。到时候李齐不会坐阵常阳,阿翯那么多的江湖好友,劫狱幷不是什么难事……
「你抬起头。」
站在人来人往的门口,她顶住耀目的日光,浑身僵硬的仰起头,凝着这张自离别后便没有再想起的俊容。有些人有些事淡忘得再彻底,再见面时依然不可避免的耿耿于怀。
确实如庄昔翯所想的一样,曾到过生儿育女、饮恨而终的地步,又怎么会真正的释然而待,特别是现下这般境况,一家的性命全捏在他的嘴上。
他一如既往的负着一手,摆着云淡风轻的姿态,薄唇轻启指责她:「我以为你有更好的选择,眼下怎么又会如斯田地?」
「我们去对面茶馆说话……可以吗?」话出口了须臾,才记得追加一句请求。卫照芩手心全是冷汗,眼神泄露出惊恐至极的状态,她拼尽全力才压制住身体的抖动。
「时至今日,你依然觉得我会害你吗?」
卫照芩怔怔的盯着他的背影,死里逃生般停在原地渐渐平復好情绪,对仅剩下的那名护卫道:「你跟我来。」
如果没有遇到真正的崔蕴行,假的崔蕴行会在这间棋馆里消失无踪,谁都不会再遇到他。
偏偏这个时间,偏偏是这种Yin差阳错……
两人在对面茶馆找了一个厢房坐下,卫照芩攥紧袖口,眸子无处可放。
崔蕴行也没有看她,望着打开的窗口,也不知是不是在留意棋馆门口出入的人影。「我收到李夫人的邀约,两刻钟前才从将军府出来。」
他没有对她有任何疑问,反而说起自己的事情,卫照芩实在不知道如何应对。
「我实在不知自己做过什么事情,惹你这样提防。」这一世的崔蕴行非常无奈的苦笑道。「我让你留住清白之身离开崔府,不问你原由,如此放任着你,难道你还不懂我在想什么吗?」
卫照芩对上他的视綫,「事已至此,我不懂,也不想知道。」
「我以为你会想回来的,终究还是……多想了罢……」
这低落的神情与幽幽的语气实在不像他本人,若不是里面的大戏还在上演,卫照芩都以为是庄昔翯扮演的了。「那……你这次还可以放我走吗?」
「你知道李夫人邀约我的用意吗?」他不回答,又自顾自说话。
卫照芩不得不顺着他意,「因为你与李小姐的婚事?」
「婚事?呵……」紫玉扳指摩挲着杯沿,崔蕴行蓦地砸在地上,青绿色的瓷片碎了一地,吓得卫照芩差点从凳子跌下。
「我与李小姐只有过数次会面,没有余的发展,连我也是今日才得知李夫人的打算,你从哪知道这场无头无脑的婚事?」
他黑曜石般的眸子少见的蕴藏着狂火怒海,卫照芩不明白这么大的怒气怎么说来就来,还是出在这般冷静自持的人身上。「我……我只是猜的……」
「卫氏!」崔蕴行双手撑在桌案上,俯下身来跟锐鹰般盯着她,冷若冰霜。「你现在还不肯说实话吗?你什么都不告诉我,把我耍得团团转,如今却要我还护着你,你的心是不是rou长的,还是没有心?」
卫照芩往后退开,望了眼门的方向,霎时万念俱灰,要是这么跑了,她也跑不掉啊!
她只得鼓起勇气,「崔公子……我也没有害过你,你何苦紧紧相逼。你有财有貌,天底下的女子都任君选择,就连权贵之女都倾心于你,你已经得到了天下间很多人梦寐以求的身份地位姻缘,何必去自寻烦恼……」
崔蕴行冷哼一声,「果然是个没心肝的,连最简单的弱水三千,隻取一瓢都不懂。」
这话明白得让她也不能再装傻了,崔蕴行竟然喜欢上了她。「崔公子不要再在我面前说这种话了,既得李小姐,何须三千水。」话下之意是:我不愿做那一瓢水,李小姐才是你那隻取一瓢的水呀!
崔蕴行坐回去,情绪来的快去得也快,都化作一声嘆息:「世事当真奇妙,昔日我以为你是贪图荣华富贵,如今你竟也当我是那攀龙附凤之人。」
「你似乎什么事都知道,那你知道如何能让我摆脱这门婚事吗?」
卫照芩今日实在经历了太多的震惊了,一时说不出话来,思绪蓦然回到上一世的时光。
那个新婚之夜坐在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