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情迷
住在别馆里,李齐命人安排好了生活起居的一切,出入还有四名护卫跟随,别提这种日子有多惬意了。难事解决,轻鬆无比,卫照芩这下有心情出去閒逛了。最重要的是,她已经不想回去崔府了,自己的押身契等到李齐真正信任她之时,不过是手到擒来的事。
穿上新做出来的一身茜素青色锦缎齐胸襦裙,裙摆处是苏绣均匀细密的连曼白兰,一头青丝别了个简单的单螺髮髻,带上帷帽,主仆两人带着新的希望往外而去。
上午在闹市逛了一圈,买了些要新添置的必需品,还有好些广白想吃的小食和一些有趣的小玩意。到了午膳的时候,路过醉乡楼想起很久没有吃过的香酥鸭、茶香虾、腐皮包酱rou……
车夫建议道:「夫人,这间醉乡楼是最常阳最好的酒楼了。」
吩咐车夫停车去预定一处安静、雅致的厢房,毕竟妇道人家,不能随便占座而坐「姨娘,我还没有来过醉乡楼呢。」跟在她身后的广白拉了下袖子,略带兴奋的说道。
卫照芩但笑不语,以前你可是跟着我,整个常阳都走遍了。
脚刚跨过门槛,一名跑堂小二兴衝衝的跑过来,打量了她几眼,「客官可是『卫』姑娘?」
「正是。」说话间,卫照芩张望寻找车夫的身影。
「二楼有雅间候着,请随小的来。」
正是午膳的时候,一楼座无虚席,不时有小二或是客人走来走去,给她的视綫造成了困扰,为免不与人产生碰撞,还是跟着熟门熟路的小二走比较好。
二楼是一个回字形的普遍酒楼格局,小二把她带到了偏中间位置的厢房,推开门。「『卫』姑娘,请进。」
「给我上一壶雨前龙井,菜式我先看下。」这个小二难道是因为帷帽遮住看不清楚,一直叫她姑娘,让她怪不好意思的。
「好勒。」
广白在腰间摸索了几下,嘟囔着:「我忘了拿酥油饼了。」
「都快要用膳了,还吃那个,去吧去吧。」卫照芩好笑的挥手赶走了她。
摘下帷帽挂在屏风上,才一绕过去,她如同糟了五雷轰顶,木头般杵住。竟然会有一名男子已坐在那里,关键这个人是她现在最不敢面对之人。
他毫无Jing神,那一头黑亮的青丝梳得不甚整齐,好些毛茬散乱着,给美如冠玉的容颜添了几分頽靡。
庄昔翯从她进来,听着她说话的声音,便整个人回了神,隔着屏障的一点缝隙去望眼欲穿。他自己都不明白,为何一个人能可以完全改变另一个人,不过几天的光景,他竟活得狼狈不堪。
故人重逢,意味已变,两人就像荷花池那一夜,痴楞的对望,心内情愫復苏。这一眼粘住,再难移开。
见到她腰间还悬挂着那枚白玉平安扣,此时无来由的觉得刺眼。他站起来,吓得她往后退,身后却抵住了冰凉的木头屏障,无路可退。
庄昔翯猝不及防的摘下她腰间的平安扣,神容平静,没有了再如往昔始终挂着的温暖笑容。「你还会戴着它?」他的声音不像之前的清朗了,也不是,她听过了他很多种不同角色的声音。今早装扮时,她习惯性的带着那枚曾经要被扔掉的平安扣,手在摘下和销毁间的踌躇,还是不舍得呀。也许给这段念想过的感情,留一点纪念吧。
她明明天机在手,千算万算,却最终还是又栽到了他的手里。这次误打误撞的重逢,是天命而为吗?
她难堪的低下头,不见他会想他,见着他那捆绑在心底的情感,一丝丝一毫毫的快要暴露出来。最好不相见,竟是这么的难……
庄昔翯深深的凝着她,想再靠前一步,这次却畏缩了。他实在不知要再如何对她,心情复杂的回到桌旁,随手把平安扣丢至桌旁,单手倒了拿起瓷壶倒水,仰头灌下。
卫照芩把手伸到身后摸索,鬼索的想抓住帷帽就要跑出去。却见他一眼都没有看向这里,只是不停的倒酒喝酒,他的右手还包裹着厚厚的白色綳带。一看到那道因为自己所受的伤,她的心房就会控制不住的渐渐柔软。他为她做过,所有受过的苦,不是随便就能撇清的。
「你……」她为难的开口:「你别再喝了。」
庄昔翯斜瞥向她,眼眸盛满了狂放不羁,缓缓道:「我为什么不能喝?」
他一副「你凭什么管我」的神情,让她觉得更加局促。不知是愧疚多还是担忧他的身体多,她依然鼓起勇气Cao心。「你的伤口在没有愈合之前,会加重伤势的。」
「你来闻闻看,这是什么酒?」庄昔翯收回视綫,回到桌上,手上重复着之前的动作,清澈透明的水柱不断倾入瓷杯内,不断的落入他的口中。
卫照芩不疑有他的走过去,抬起长嘴酒壶,掀开盖子,嗅了嗅没有什么味道,难道……这只是水?
腰上忽地被触碰包围,她整个人被他一手圈了过去,就这么坐在了他的腿上。「那还要不要尝尝?」她慌乱的眼睁睁看着他仰头喝下瓷杯里的清水,下一刻的唇覆盖上自己的。
「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