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少延悄无声息地出现在他身后,伏在他耳边轻声道。
楚以泽白了他一眼,“来之前不打招呼,你是生怕吓不死我。”
顾少延一敛笑意,直起腰眼神不自然地瞟向别处,“我要是提前和你打招呼,恐怕连这个门都进不了。”
“不给你进门你心里没点数吗?”楚以泽抬手朝他身上拧了一下,“出去!”
顾少延头一拧,“我好歹是个董事长,起码给我一分钟的时间,等过了一分钟再撵也不迟。”
见他一个一米八几的壮汉如此扭捏,楚以泽眼神朝他口袋抬了一眼,“你拿了什么,直接说吧。”
“这都被你发现了,看来我什么都瞒不住你,以后注定被你吃的死死的。”
楚以泽:……
趁着他这会脸色不错,顾少延干错利落地掏出一张世界地图,这张地图上面有多处密密麻麻的标注。
楚以泽:?
顾少延指着这几个地方,说:“这里、这儿还有这些,都是我逐个研究婚姻法律后的结论,虽然这上面密密麻麻的都是字,但总之都是一句话:不允许同性之间以一切形式结婚、同居、领养儿童,甚至发生性关系。”
“我想,你现在心里肯定是不相信我的,所以我们可以移民到这里任意一个国家,我们就这样一辈子都不结婚,让我追求你一辈子。万一我又做错别的事情或者重蹈覆辙,你就跟别人结婚过一辈子,让我干着急气死我。”
说到最后顾少延的语气明显僵硬了许多,因为他在的认知领域里,楚以泽别说跟别人结婚,就算是牵个手,他都恨不得拧断别人一条胳膊。
如此看来,他对自己也是了解透了,不然也不对选出一条对自己最狠毒的法子。
楚以泽看着他这副傻逼的样子,都气笑了,“我要是跟别人结婚一定得是我喜欢他,谁愿意因为气你跟别人在一起啊,你这不是糟蹋人吗?去去去,一分钟超时了,别让我撵你啊。”
楚以泽警告他。
“你就一丁点也不动心?我都?都……”顾少延急的舌头打结。
“都怎么样?啊?滚滚滚,我要睡午觉了。”楚以泽把他推出门外,再次警告:“不许敲门,不许大喊大叫,不许给我打电话,不许在我门把上挂午饭,总之,不许打扰我!”
他砰的一下关上门。
顾少延刚想问他晚饭的事情,但一想起刚才的几轮警告,让他不得已萎了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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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些离别一旦被人起了头,就像是洪水猛兽,拦不住的。
几天后,他又接到了江初白的道别电话。
“阿沈建议我出国留学,说不定会有意外收获,噗!他怎么什么都想得出来啊。”
楚以泽没说话,不一会,电话那头又传来了声音。
“对不起老师,我应该提前和你打声招呼再走的,但我还是需要一段时间消化,所以我不敢见您,我想,您是我生命中本就该遗忘的一段记忆,是我痴心妄想留到了现在,如今看来,是时候往前走了。”
“我是个胆小懦弱的人,连和您面对面说再见的勇气也没有。”
江初白颤抖着吸了一口气,强颜欢笑道:“老师再见!”
楚以泽这才开了口:“嗯,再见。”
那些一直说“再见”的人,最后往往都是再也不见。
比如原身,比如江初白。
只是,他能想过有许多人会告别,但最后一个,却是他的出乎意料。
——午不闻。
没有任何预兆。
午不闻干脆果断的递了离职信,楚以泽再次见他时,他终于脱下了那套百年不变的西装,穿上了和他一样的常服。
“你现在是一个自由的人了,怎么反而难过了呢?”楚以泽掐了掐他柔软的脸颊,将手里的柠檬水给了他一杯。
“楚少爷,我……对不起!”
这句忽如其来的道歉,楚以泽并没有感到意外,平静道:“你是什么时候知道我不是‘楚以泽’的?”
午不闻心虚地瞄了一眼,支支吾吾道:“……悬崖。”
那之后他照顾顾少延一直到康復,也算是仁至义尽了不是?
毕竟午不闻一直忠心两个原身,而他和顾少延虽然顶着张一模一样的脸,但对于午不闻来说,是两个完全不一样的陌生人。
“那你今后有什么打算?”楚以泽拆开自己的柠檬说喝了一口。
透心凉。
“没什么打算,我只是想,夫人那么好,他死后……不应该没人为他哭一场。”午不闻拿出藏在兜里好多年的红宝石胸针,“这是夫人送给我的唯一一件东西,我……我想带着他去全世界看风景。”
楚以泽了然。
午不闻对原身……
他暂时收回思绪,问他:“我理解你的想法,但是我有必要说一句。我和顾少延不可能有后代,所以以后顾宇的权利要么选一位优秀的继承人,要么捐献给国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