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氏走了,霍惜看着她领着一众仆妇走远。
霍念从暗处走出来,挨她身边站着。
霍惜不讚成的看了他一眼,霍念抿了抿嘴,“姐姐,我就是,就是担心她骂姐姐……”
他就是故意偷听的,他想知道这个没见过面的祖母是如何看待他们姐弟的。
“姐姐,她是不是不想我们回府?”
“你别担心,这些事姐姐会处理。她同不同意都没用,你姓张,谁都改变不了。”
霍念抿紧嘴伸手紧紧攥住霍惜,霍惜朝他微笑,姐弟二人站在屋檐下,良久。
王氏回到府里,不多时,张辅得知消息,脚步匆匆去了她的院子。
“母亲,你去见两个孩子了?”
王氏抬眼看了看他:“见了。你这么急着跑来,是怕我欺负他们?”
张辅没有说话。
王氏见他那样,有些生气:“他们身上也流着我的血,我能把他们怎么样?生吞还是活剥了?”
“他们自幼流落在外头,盼母亲对他们多些关爱和体谅。”
王氏哼了声,“他们只怕也没想得到我的关爱。”想起霍惜顶撞她的话,王氏还是有些气不顺。
“等把他们接进府,他们了解母亲的脾气禀性,就会与母亲亲香了。”
王氏心中不以为然,“接回来的事还是再等等吧。”
宁姐儿口口声声要吴氏死,一个国公夫人,是能随便死的吗?
接进来,没得搅了整个府坻都不得安宁,平白惹京城百姓笑话。
张辅拧紧眉头不讚成:“母亲,他们已在外流落许久,宁姐儿也到了谈婚论嫁之龄,正该接回府为她许一门亲事的时候,念儿也大了,接回府里,过了年我也正好安排他进国子监进学。”
“送去国子监?解儿怎么办?你让他退学?”
张辅一愣,忘了解儿了。
“我跟皇上再要一个名额,皇上必是肯的。”
“哪个皇亲贵胄家的子弟少了?你一开口,别人都是傻的,不会开口?”
张辅默了默。
“是不是过了年,衙门开印,你还想给霍念请封?”
张辅没有说话。
“我告诉你,想都别想。你前脚请封,我后脚就去跪宫门。”
“母亲!”
“你若真的看不上解儿,还有你二弟三弟家的,随你挑一个过继……”
“母亲!”张辅打断她。
目光中满是不可置信,“我有自己的子嗣!而且英国公这个爵位,不是我由父亲那里承袭而来,是我南征北战,累积军功所封!”
王氏似乎也想到这个,面色有些讪讪。避开了张辅的眼神。
张辅缓了缓,和言相劝:“母亲,孩子可怜,这些年一直在外头,没能享家里一分好,如今我不能再眼睁睁地把他们放在别人家里,让别人养活他们。”
“他们可怜?你想过没有,咱这是一家一族人!他们在外头养得久了,心中只怕也没有了家族。不顾念家族之人,家族为何要他们?”
“母亲,两个孩子都养得好,念儿纯善,他不是那样的人。”
“你不必多说,此事我自有计较。”
张辅心中沉痛:“母亲,你到底是为了家族,还是在怕什么?”
“笑话,我能怕什么!”
“母亲,两个孩子都懂事,他们不会做于家族不利之事。她们只不过想回家罢了。”
“我不是不让他们回家,是他们自己不同意我的意见。”
张辅闭了闭眼,这是说不通了。
有几日,张辅都没再来霍家。除了霍念有些失落外,霍惜并没有多在意。他们家还是该如何过日子就如何过日子。
该去走访的人家,照样去走,要送的礼还照样送。过了年,铺子要开,东洋回来的货要卖。京城各处人脉也都要联络维系好。
张辅送来的铺子和房子均在内城,一家人也没想住过去,便隻略做收拾,打算过了年把它们租出去。
他们家也不缺住的地方,霍惜在内城还有一处大房子呢,常年也隻几个下人住着。
他们尚且住不过来。
很快,日子滑到元宵这日。
京城平时都是宵禁的,但从元日到元宵这天,都是开了宵禁的。尤其是元宵这日,满京城张灯结彩,内外城灯火如昼,赏花灯的人从太阳落日一直逛到次日清晨,分外热闹。
霍安跃跃欲试,闹着要进内城坐游船看灯。
杨氏和霍二淮知道有人盯着家里,便不为所动。霍安便去磨霍惜。
霍惜也不打算出门,只打算哄着他,在家里挂灯,自家人赏一赏便罢了。
吓唬他:“外头人多的很,万一被人踩到安安漂亮的鞋子怎么办?”
安安低头往小脚上看了看,提了提脚尖,是新鞋子,绣着他喜欢的虎头,他可喜欢了。
“安安可以不穿这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