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柳氏过得好不好,别人说了不算,苏庆春是她儿子,曾与她朝夕相对,自然比其他人更加了解。
两人生活穷困,但时常一同出门访友踏青。
她有些不敢去看父亲的脸,下意识的往丈夫看了过去。
“若我娘骂你,我绝对会替你求情。”
柳并舟坦然道:
她的性格使她能在自己年幼之时还能将妹妹一手带大,可以让她在成婚之后,姚翝忙于公务时,她将一大家子照顾得十分稳妥,可她隻注重了使孩子不冷不饿,却没想过关注她关心的人心中的想法——兴许在柳氏看来,这些并不是那么重要,她一定会将这些被她纳入羽翼下照顾的孩子一生都安排得妥妥贴贴的。
“我——”
“就是。”姚若筠也点头,并十分讲义气:
她过于有责任感,能将家里照顾得井井有条,可同样的她却控制欲过强,许多时候,都将自己的意志强加于别人的身上。
纵然在此之前的十几年他并没有见过,只是从母亲接到的书信中了解到几分,可这会儿众人的目光与话语却令他感受到了与父母在时截然不同的氛围——安心、舒适。
“庆春大胆的说,有些事情,你姨母也会想知道真相的。”姚翝也面带鼓励,向他点了点头。
“你也听到了外祖父与姨母之间的对话,你觉得,你娘嫁给你爹后,快乐吗?”
柳氏本来应该按照父亲的话问苏庆春,可话到嘴边,她突然感觉心生恐惧,根本难以张嘴。
姚翝只是平静的看着她,眼中带着鼓励——仿佛无论她犯了什么错,丈夫都会无条件的在她身边,支持她、陪伴她,成为她最有力的后盾。
柳并舟含笑不语,只是哪怕他不出声,往那一坐,也给了人极大的勇气。
柳氏隐约明白父亲的意思,但她却感到有些不服。
这对父女有多年心结,尤其是小柳氏之死,更使得这个心结缠得更紧,总要找个机会解开才对。
这里的是他的家人!
所有人的目光都落到了苏庆春的身上,他面露慌乱无措之色,本能的转身看向了姚若筠:
“庆春,你说就是。”
“表哥……”
“……”
“……”
逃避是无用的,纵然真相会令她难以接受,但柳氏却并非懦弱、不敢承担责任的人。
姚守宁在一旁听得分明,不敢出声。
正欲开口说话之时,柳并舟抬了抬手:
“我娘说,我爹虽说清贫,一生无成,性情也优柔寡断,可他对她深情,眼里、心里只有她一人。”
“我娘,我娘过得很好,她不后悔嫁给我爹。”
若是以前,柳氏十分自信,认为自己一心为他人好,不可能有错,也不应该有错。
“庆春!”想到这里,柳氏突然深呼了一口气,问:
“你是不是觉得,你就算不知道他们怎么想的,我也不知道,不应该这么说?”
夫妻俩一个天性浪漫,一个充满包容爱意,日子虽说清贫,却从未红过脸,吵过嘴。
他尊重小柳氏,事事以她为主,“若在外看到什么新奇有趣的物品,若是无法买下,便一刻不留,立即回家,绘声绘色说给我娘听。”
他性情懦弱、内向,平时在姚家之中就像是一个隐形的人,很少说话、也极力收敛自己,尽量不给家里人添麻烦。
可姚婉宁还在她的身边,纵然是受妖邪影响,但柳氏无法否认自己的原因。
他这话一说出口,柳氏顿时一怔。
她偷偷去看姚翝,却见父亲衝她挤了下眼睛,摇了摇头。
“爹这样说对我不公平。您当年一意孤行,使致珠远嫁,如今的结果您也看到了,难道我是错的吗?”
“对!”柳氏重重点头:
姚婉宁衝他露出安抚的神情,温和的道:
“但是庆春就在这里,致珠是他的母亲,她这些年过得好不好,我们说了不算,你问问他,不就一切都清楚了?”
他说得很有道理。
“你有没有错,我不清楚。”
柳并舟叹了口气,见柳氏仰头,露出不解之色。
纵然孩子都
“有时照顾孩子,不止是照顾他们的吃喝,也得问问他们心里想些什么。”
“你妹妹如是,你的女儿也是这样。”
她也不知道为什么今日自己晚归,惹得柳氏恼怒,最终却是母亲与外祖父吵起来了。
只是姚翝夫妇为他做过的事他都看在眼中,今日知道姚守宁失踪,才鼓起勇气来到这里,想确认这个表姐的安危。
急躁、强势是她的特色。
他热血上涌,衝动之下开口道:
如果不将这件事说破,证明她有错,可能小柳氏之死终其一生都会成为她的心结,难以解去。
“我娘脾气虽急,但她不会不讲道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