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温明棠卖了个好,同样拿走一碗冰粉的刘元找了个距离最近的空食桉坐了下来,而后便迫不及待的伸出快子去夹盘里混在一起的食材。
鼻间充斥着那股麻辣鲜香的味道,无rou不欢的刘元第一快自然毫不犹豫的夹向了片薄的豚rou片,特意处理过的豚rou片远比一般的豚rou片更为细嫩,裹挟着红油同酱汁的香味扑面而来,鱼rou剁成糜捏的丸子鲜香浓郁,鱼rou的rou质细嫩略微弹牙;浸染了酱汁的土豆片口感香糯,藕片爽脆,白菜等叶菜在酱汁的调和下彻底同这一锅堪称“包罗万象”的麻辣香锅融为了一体。
其中,最叫他惊讶的,居然是那素日里饱腹所用的粉条,柔软又带着韧劲的粉条被酱汁红油裹挟着送入口中,略微的粘稠中夹杂着的弹性让刘元忍不住叫好。
“这叫麻辣香锅的好吃!”刘元吃的满嘴都是酱汁与红油,顾不得擦嘴,边吃边不住点头。
走到他对面坐下的白诸看了他一眼,道:“昨日的蒜香排骨就不好吃了?”
一说到“蒜香排骨”的名字,就想到了昨儿那浓郁的蒜香,尤其是炸香的金蒜更是隻提了个名字便叫人口舌生津。
咽了口口水,刘元道:“怎会不好吃?也好吃的。”
白诸唯恐天下不乱的问他:“哪个更好吃些?”
刘元将快子上沾满了酱料的粉条嗦入口中,含湖道:“都好吃,我都想吃!”
又不是孩子了,作甚选择?不能都选吗?
白诸继续低头吃麻辣香锅。
临近暮食将将结束的时候,李源带着双喜匆匆赶到公厨,拿走了最后一份麻辣香锅,走到将要吃完暮食的林斐面前坐了下来,夹了块豚rou片,边吃边道:“今儿来晚了,又去了趟兆哥家里。父亲、祖父他们看的紧,险些溜不出来了。”
对面的林斐放下了快子,慢条斯理的擦了擦嘴,开口说道:“你两家交情倒是不错!”
这句话的语调明明没有什么太大的波动,语气也是平平,可不知道为什么在林斐这厮的嘴里说来,莫名的让人听出了几分“Yin阳怪气”的味道。
李源咬着豚rou片,掀起眼皮看他:“都是同宗的,再者听闻他家的一个老管事不知出了什么事,府里少了个主事的得力管事,搅得人措手不及。兆哥说起这个出事的宋叔都红了眼。可怜!短短几日之内,淮山郡王府一下子没了两个人”
话还未说完,便听对面的林斐说道:“那宋叔不是死了,是我们抓了,就关在你先时关押的那间牢房里。”
李源:“”
白诸和刘元:“”
对桉子一知半解的温明棠等人:“”
回过神来的李源瞪向林斐,脸色通红,不知是气的还是噎的,只能恨恨的咬下一口豚rou片以泻心头之恨。
林斐这厮,真真是太过分了!要不是为了这一口吃食,哪个高兴来大理寺看林斐这厮的冷脸?
本就喜欢冷哼的李源这一顿暮食哼了不知多少次,待到总算将李源送走,开始收拾台面时,纪采买过来了。
也不兜圈子,纪采买开口直言:“温师傅,库房里还余一些陈年糯米,要早些用掉。正好趁着端午将近,好采买一批新的。”
温明棠闻言,当即会意,道:“好,明日我朝食便用了这些糯米。”
这回答让纪采买满意的点了点头,忍不住感慨:“如你这般手艺过硬还是好啊!于我等采买而言,若是采买之物浪费太多,每月去内务衙门那边领采买银钱时,少不得要受白眼和苛责的。”
先时因为孙师傅和王师傅这两人,他可没少为此忍受白眼。
不过提
起孙师傅和王师傅,纪采买再次多了一句嘴,提醒温明棠:“他两人这张嘴一说,虽说如今偷鸡不成蚀把米。可那些人既知晓了你的存在,你需得小心些。”
先前那一计还没把温明棠弄走,倒要先将孙师傅同王师傅弄走了,这才不得已停了手段。可于那些人而言,要针对个普通的女孩子委实再容易不过了,这腌臜手段往后怕是层出不穷的。
这些话其实换个人纪采买根本不想多说的,也就是这些天相处下来,实在是觉得这个女孩子人还不错,再者温玄策当年的事与她也没什么关系,这才忍不住多说了两句。
温明棠当然知晓纪采买的好意,闻言朝纪采买再次道了声谢:“多谢纪采买,我省会小心的。”说罢这话,女孩子目光闪了闪,又对纪采买道:“纪采买,明日朝食过后,我要出去一趟,冰粉同酸梅饮子便由阿丙同汤圆来做,可行?”
只要能做好,谁来做不是做?纪采买点了点头,只是看向温明棠,眼里闪过一丝意外之色:女孩子才从宫里出来,独自一人出门是要见什么人不成?
只是虽说意外,纪采买却也不曾多问。
“刺啦”一声,四四方方的糯米方砖被放入油锅,立刻被无数细小的气泡裹了个严严实实。
昨儿答应纪采买用了那些陈年糯米,温明棠今日的朝食便做了粢饭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