寨子上的人看起来本就不一样,王公子这几句话,让赵洛泱更加好奇。
那寨子到底是怎么回事?
他们寨子里就藏有武器,但朝廷并没有特别强製的干涉。这种事在其他村子,绝对不允许发生。
王家公子好像知晓她在思量什么,接下来的话,刚好是赵洛泱想听的。
萧煜道:“从前朝廷没有多余兵力援军洮州,寨子里的人就与洮州守军一起对抗藩人。”
“其实他们也是从吐蕃那边过来的,五六年前吐蕃政权更迭,四处战乱,他们的族人逃难来了洮州,那会儿洮州有些土地还在吐蕃治下,当时的洮州知州发现这是一个好机会,也许能够将碌曲以东为界归为本朝,于是暗中与寨子里的人来往,经常送些米粮等物,帮着他们建起了寨子。”
“等到吐蕃那边内乱平息,转过头要稳固政权的时候,发现洮州这边寨子里的人,不肯再归顺吐蕃,吐蕃哪里肯善罢甘休,于是发动了战事。洮州知州与寨子里的人联手,打赢了那一仗。”
赵洛泱这下明白了,怪不得寨子的人在洮州是不一样的。
赵洛泱道:“如果不是被逼急了,谁也不肯背井离乡。”
萧煜接着道:“有人说那寨子里的人曾效忠老讚普……”
说到讚普,萧煜解释了一下:“吐蕃的王都叫讚普。”
赵洛泱点头,王公子很有耐心,而且她解释讚普的时候很是自然,就像经常与她说话一样,知晓她会在哪里有疑问。
萧煜道:“老讚普死于新继任的讚普之手,所以他们宁可留在洮州,也决计不回故乡。也有人说,新讚普的兵马毁了他们的家乡,但这都是猜测。”
战事无论在哪里都是一样。
寨子里的人来洮州也是避祸,当时的洮州知州虽然是想要借机收了碌曲以东的土地,但也在寨子最难的时候施了援手。
“这几年朝廷也想要将寨子当做寻常村落来管,不过试了几次都没结果,寨子里的人有自己的习惯和心思,只要他们不无端滋事,遵守大齐律法,寨子里的那些事务,朝廷也就默许了。”
赵洛泱道:“朝廷是防着寨子的吧?至少洮州最近两任知州都是如此。”
赵洛泱指的是孙集他们,如果不是这样,洮州百姓提及寨子的人都是戒备又惧怕的神情,这么多年了,寨子和大齐百姓依旧生疏。
若说没有孙集这些人在其中推波助澜,赵洛泱绝不会相信。
萧煜道:“我猜测,孙集是怕寨子的人与大齐百姓来往多了,不好管束。”
赵洛泱也隐约猜出来王公子怎么对寨子的事这般清楚。
“那这次孙集勾结吐蕃的人,是不是也会查到寨子?”
赵洛泱转头与王家公子说话,就这一瞬间,她看到王家公子脸上露出了笑容,眼睛里还闪烁着一丝讚赏之意。
萧煜道:“女郎想的没错,孙集勾结藩人,可能会被人祸水东引,怪在寨子人身上。当然也有可能是寨子上的人,帮着孙集与藩人来往,但一切都要有实证,好不容易拿下了孙集,无论是谁都别想随便推个人替罪。”
孙集是必死无疑,孙集身后的冯家也别想轻易脱身。
“我来洮州休养时,叔父叮嘱过,若是赵大人有吩咐,我们王家必然从旁佐助,所以我才会让人打听关于寨子的动静。”
萧煜瞧着赵洛泱,他很少说这么多话,可能是因为习惯与她闲聊,又或者关在系统里时,耳听目染,与她学了不少。
这番说辞下来,应该不会引起什么怀疑。
王公子这话说的没错,不过赵洛泱却觉得有些熟悉,如果换做她可能也会说的如此缜密。
赵洛泱道:“死在我们村子里的阿姝,可能会被当成与孙集有来往,寨子发现孙集败露,于是杀了阿姝,这样一来就死无对证。”
阿姝死的时间太过巧合了,而且阿姝也不是寻常的身份。
想想孙集在外的名声,会有女子给他效命好似顺理成章。
萧煜道:“已经有这样的风声。但我叔父却觉得这件事与寨子的人没关系,因为洮州兵乱时,寨子没有参与其中。”
如果寨子与孙集有牵连,他们当会为自己打算,明里、暗里总会帮助孙集。
两个人走回赵家的屋子,屋内传出张典吏说话的声音,显然里面交谈还没有结束,赵洛泱正想着要不要先去知会一声,就见王公子径直往灶房去了。
灶房还烧着火,但没有人在。
萧煜走进去,在角落里找到了茶壶和碗,在赵洛泱没有来得及上前接手之前,已经倒好了两碗水。
他将其中一隻碗递给赵洛泱,自己则拿起一个凑在嘴边喝了两口。
赵洛泱瞧了瞧放茶壶的地方,她nai在家中时就喜欢将东西藏在那里,搬到村中来,也寻了这么个地儿。
也不知道王家公子是如何发现的?
这熟络的模样,就像常常进出这里似的。
萧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