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清晨,窗外的太阳已经洋洋洒洒的照亮了大半间屋子,刚起床的千霏霏瞧着中厅摆放的早点疑惑的眯起了眸子,坐在不远处的崔明轩见她醒来,浅笑着放下了手中的书卷。
“起来了?”他撩过架上的衣衫,缓步走到床边,“洗漱的水已经备下了,用完了早点我送你去巡城司。”
由床上被搀起来的千霏霏有些局促的顺着他的动作伸开了胳膊,崔明轩就这么帮她穿戴起了衣物,那自然的动作,就如同他昨夜脱下它们时一般熟练。
“其实你……”千霏霏有些尴尬的抬眸对上他的眸子,“不需要做这些……”
崔明轩环过她的腰身将素色的腰带系在了当间,垂首在她的额间淡淡印上了一吻后,伸手牵着她渡步走到了中厅。
“晨起见还有些时间,便去厨房做了些你爱吃的早点,”崔明轩将人摁到了椅子上,自顾自的说道:“从前你总吵着要我日日伺候你,如今有了空闲我就……”
“那是从前。”千霏霏虽有些不忍心,却仍开口打断了他的话。
崔明轩手中舀粥的动作一顿,随后又立刻浅笑着点头回她道:“对,现在你如愿了,往后也会如此。”
千霏霏瞧着放到面前的粥碗,心里不禁暗暗叹了口气,纵是两人的心里都已经如明镜一般,崔明轩却仍固执的想用回忆去弥补这段早已千疮百孔的关系,可事实上,他现在所做的一切,反倒更像是对他自己内心愧疚的补偿。
用完了早饭,千霏霏製止了准备起身送她出门的待崔明轩,“巡城司的副将会来接我,你不必送我出去了,别人瞧见了也不太好。”
崔明轩的眸子微微闪烁,随后仰着笑意点了点头,算是应下了她的安排。
“若是你有空闲,,”原本都打算离开的千霏霏,在想起长孙无虑的事情后又回过了脑袋,“帮我去和长孙无虑说一声,让他尽早收拾东西,我晚上回来便送他回宫。”
这一回,崔明轩点头的动作明显要比之前积极了一些,千霏霏扫了他一眼讪讪的收回了视线,好像自打与魏泽晏一起后,她与其他男配的关系,就越来越变扭了。
数日来,巡城司的马厩第一次安静的只剩下刷马的声音,路过的将士无不向沉默的千霏霏投去好奇的目光,连带着被沉默的张飞白也在这压抑的气氛里不禁苦闷,自打他今早从公主府接了千霏霏出来,她便不似从前般热络,无论他如何问,对方都只是简单的回几个字后就不再言语。
丝毫没有将在些变化与自己联系在一起的张飞白,此刻隻当是崔明轩又给她添了堵,毕竟宰相之子辞官入住公主府逼走驸马的八卦,早在前几日就传遍了京都了。
实在受不了这气氛的张飞白绕到了千霏霏的跟前,试探着开口道:“今夜里瑞云阁有个灯会,若你不想太早回府,我们便去那里瞧瞧?”
千霏霏停下手中的动作凝着眉瞧他,心里不由得感叹起张飞白的愚钝,她都已经把疏离写到了脑门上,这人怎么硬是看不懂呢。
正当她准备开口回绝时,门外出现的一抹碧色吸引了她的目光,张飞白顺着她的视线回头望去,隻瞧见每日去公主府找人的青衣男子正面带微笑的瞧着他们。
“我出去一下。”
千霏霏丢下刷子,将绑起的袖沿解了开来,便快步朝着门口走去,被独留下来的张飞白一脸疑惑的瞧着远去的二人,心里突然觉得有些不是滋味。
这头,被碧涯领上马车的千霏霏刚一撩开帘子,便嗅到了一阵浓郁的熏香,她掩着鼻子极为不悦的对上了无极的眸子。
“你这是把香料当脂粉涂了?这味道弄的都呛人了。”
“亏你还是魏国的公主,”无极不以为然的嗅了嗅自己的衣袖,“噬魂香这种贵重的东西你都受不来,可见你这人就受不住贵气。”
千霏霏嫌弃的白了他一眼,撩着衣摆便坐到了马车的一侧,“你亲自过来,是查到什么重要的消息了?”
无极伸手从袖中取出了一早备好的书信,递到了千霏霏的手中,趁着她拆开查阅的空檔,无极在一旁贴心的做起了解说。
“梁平关一役后,他回到京都由其父张侍郎引荐,于巡城司谋了个职务,在你入宫后他倒有几次托人找你,不过苦于职位低下,始终不得见,最终也就放弃了。”
“找我?”千霏霏从书信中疑惑的抬起了脑袋,“他找我做什么?”
无极挑了挑眉表示自己也不是很清楚,随后伸手点了点信纸上着重标注的一点道:“他受你兄长之命离开梁平关,好似是为了拦截你父亲的军队,可惜中间错开了。”
当时她父亲应当是压着御赐的封赏准备去边关犒劳三军的,兄长到底是得了什么消息,才会派人去拦截押送封赏的军队呢?千霏霏凝着眉一时陷入了沉思。
“这个张飞白,我是里里外外都给你查透了,是个干净的不能再干净了的小子,你可以试着自己去问他,或许能知道些当年的隐情。”
无极依着软垫懒洋洋的打了个哈欠,千霏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