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家安顿,不是一蹴而就的事。
十几个高大力壮的侍卫,将马车上的箱笼抬进院子里,在郑妈妈的指挥下,再送进空屋子里。
今日先收拾布置好寝室,其余的可以日后慢慢收拾规整。
这一忙碌,就是小半日,将近天黑之际,孟将军派了亲兵前来,请沈佑沈嘉方鹏一行人去赴宴。
沈佑走后,冯少君抱着胖儿子去了寝室。
郑妈妈笑yinyin地说道:“小姐真是好眼光,这处宅子干净又宽敞,留下的家具也都不错。眼下先将就着用一段时日,等日后慢慢再换成新的。”
千里路途,总不能将睡惯的床榻用惯的家具带来。隻得先将就凑合一二了。
冯少君随口笑道:“不换也无妨。我没那么娇气。”
一边说着,一边仔细打量这间屋子。床榻桌椅屏风之类一应俱全,且都是上好的木料所製,透着雅洁。
也可见孟将军行事仔细,不但准备了这么多宅子,还令人事先收拾打扫过了。郑妈妈刚才又亲自擦拭了一遍,一眼看去,纤尘不染,干净得发亮。
床榻上的被褥都是崭新的,柔软厚实。旭哥儿爬到床榻上,将脑袋扎进被褥里,小屁股扭来扭去,逗得众人笑声连连。
冯少君笑着吩咐吉祥:“你去厨房看看,让厨房做些简单的吃食。”
吉祥应声退下。
两个厨子也是从京城带来的。一个擅长面点羹汤,另一个是烹炒煎炸的高手。最妙的是,这两个厨子一男一女,本就是一对夫妻。他们膝下有子,已经成年娶妻。这一次冯少君远行来边关,许氏许下重金,夫妻两个一合计,就跟着来了。
今日初来乍到,厨房里只有米面和一些耐贮存的调料。两位厨子手脚利索,一个揉面擀麵,另一个迅速出院子去买了几样新鲜菜蔬,做了一锅热汤面,配上边城特有的卤牛rou。晚饭简单又美味。
冯少君着实饿了,吃了一大碗,胃里热腾腾的,鼻尖微微冒汗,十分畅快。
旭哥儿胃口也好得很,捧着小碗,小胖手拿着筷子,有模有样。吃了两小碗面,然后攥着小拳头大的牛rou啃。
那副馋呼呼的小模样,实在招人疼。
吃完饭,郑妈妈带着旭哥儿去洗澡。洗到一半,旭哥儿就睡着了。郑妈妈小心翼翼地为旭哥儿擦拭干净,用小被褥裹着,抱到屋子里去睡。
冯少君半点不累,Jing神奕奕地在院子里转了一圈。
她当时选中这处宅子,就是因为院子里这几株高大的广玉兰。都是初冬了,广玉兰依旧碧绿葱茏,看着生机勃勃,让人打从心底里喜欢。
以后正好可以在这里搭个秋千,让旭哥儿玩耍。她也能偶尔坐一坐。
冯少君脑海中忽地闪过当年的一幕。满心促狭的她,故意捉弄身后沉默少言性情别扭的少年:“佑表哥,快一点嘛!”
沈佑一脸不情愿,伸手为她推秋千。她偶尔回头一瞥,看着沈佑不情愿的模样,格外开心。
往事历历在目,一转眼,竟然已经七年了。
她和沈佑成亲五年有余,孩子都快两岁了。
时间过得真快啊!
冯少君暗暗唏嘘,转悠了一圈,才回了屋子。郑妈妈早已带着旭哥儿去睡了,吉祥有些困了,用手抵着额头,一点一点的。
冯少君失笑:“吉祥,你先去睡吧!别在这里守着了。”
吉祥揉揉眼睛:“姑爷还没回来呢!”
“孟将军特意设接风宴,少说也得到半夜。”冯少君笑道:“我也先睡了。”
吉祥这才退了出去。
冯少君躺在床榻上,原本以为自己心事如chao,肯定难以入眠。没曾想,头一沾枕头就睡着了。
……
再次睁眼,已经是第二天早上,日上三竿,阳光明媚。
冯少君满足地叹了一声。
这几年,她一直在宫中当差,已经很久没有过这般悠闲自在的光景了。
吉祥捧来衣裙,伺候冯少君梳洗更衣,一边笑道:“昨日姑爷子时过后才回来,一身酒气,估摸着怕吵醒小姐,姑爷便一个人去书房睡了。”
冯少君笑着嗯一声。
就在此时,门被推开了。
一夜过来,沈佑醒了酒,还早起打了一趟拳,沐浴后换了干净的衣服。在晨曦中,身姿挺拔,黑眸熠熠,俊脸似会闪光。
冯少君看了一眼,忍不住又看一眼。
吉祥心里暗暗偷笑,低头退了出去。
沈佑笑着上前,从背后搂住冯少君:“这样看我做什么?难道我生了三头六臂不成!”
冯少君眨眨眼笑道:“三头六臂倒没有。不过,我怎么觉得,你比以前更英俊更好看了。”
沈佑想了想说道:“大概是远离京城,心胸辽阔,心情舒畅之故。也有可能是情人眼里出西施。”
老夫老妻的,rou麻腻歪起来,和当年新婚时候差不多。
冯少君被沈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