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子懿问清楚三人模样,便知道是宋绘月领着人找茬。
但是他没太当回事。
他在定州还没有闯出明堂来的时候,找茬的人多的是,这些人不会比宋绘月仁慈到哪里去,打手都奈何不了那些人,他雇上要钱不要命的亡命徒,来一个杀一个,来两个杀一双,就让所有心怀不轨的人老实了。
只可惜儿子是在富贵窝里长大的,并没有这样的手段和见识。
既然他们隻去了三个人,又手无寸铁,不仅不应该关门,还应该把他们请去后堂清点银子,好茶好酒相待,若是好办,就放些砒霜,若是棘手,就投到井里。
神不知鬼不觉,还给自己去除了心腹大患。
他让儿子坐到自己身边,秘密的传授了几样安身立命的狠辣本事,让儿子明天照旧开门,在酒楼里守株待兔,只要这三人露面,就奉送银子,把他们解决掉。
赵铭深受启发,连连点头。
不等他起身,家中老二就跌跌撞撞跑了进来。
老二年轻,没有老大能沉住气,稍有风吹草动,就一路的坐马车回家,又从门口跑进来见爹,要说一个天大的噩耗,然而脚步一停,他气喘如牛,双手撑着膝盖喘气,一个字都说不出来。
好不容易直起腰来,他才火急火燎的道:“爹,方才有三个人”
话还没说完,赵子懿就打断了他:“出了多少血?”
“八千两。”
八千两对赵家来说不算什么,可是老二说这三个人又去了别的赌房,身后跟着的人越来越多。
这一晚上下来,足以刮掉赵家一大层皮rou。
赵子懿气的要命,几乎当场吐血,派人前往赌房找到宋绘月三人,一边思索着如何处置他们,一边想着求和,同时再心里把自己上供的官员名单长长的拉出来一串,想看看谁能保护住自己。
在他忙碌之时,宋绘月三人毫不留恋地离开了定州城,回营房去了。
之后两夜,夜夜如此,赵子懿的一切Yin谋诡计都没能在宋绘月三人身上得逞,自己反而输的肝胆俱裂,赌房关了一半。
眼看着赵家挨打,黄、胡二人立刻站了出来,开始往赌房上钻营——赵家不开赌房,难道还不许别人开?
若此过了四五天,赵子懿已经濒临崩溃,听到榷场二字就头皮发麻,最后想到黄家断腕求生,不得不忍痛割让了一半的赌房,亲自去了一趟贺家求和。
贺江淮笑眯眯地接待了赵子懿,见赵子懿在短短时日内生出了白发,不由觉得赵子懿这个地头蛇也不过如此。
宋绘月还没有开始磨刀子,他就自己把自己折磨成这样了——真算不上是一条好汉。
他送走赵子懿,火速将消息送去给了宋绘月,宋绘月听了,便进了一趟城,看看赵家送出来的赔礼,再看看妞妞。
她是白天来的,银霄还在军营里,李俊这个亲兵告假,一起来了贺家。
妞妞趴在贺江淮腿上,小脑袋费力抬起来一些,又“啪”的砸了下去,贺江淮帮她翻过身来,她便左右张望,眼珠子黑黝黝的四处看,伸胳膊蹬腿,鹦鹉学舌似的发出“喔喔”的叫声。
她叫了一会儿,便把手捏成小拳头,一鼓作气塞进了嘴里。
nai娘赶紧把她口水淋漓的拳头拽出来,抱着她喝nai去了。
宋绘月觉得妞妞长的挺好,赵子懿送来的单子更好,让她没有任何不愉之处。
这一年剩下的日子,宋绘月都比较愉悦。
三国交战暂缓,营房热热闹闹,人来人往,银霄和李俊忙里偷闲,陪着宋绘月不分昼夜的吃喝玩乐。
宋绘月一旦快乐了,胡、黄、赵三家也跟着松了一口气。
等到了过年,贺江淮把宋绘月三人悉数接到自己家中,准备过一个团圆大年,家里的美妾和孩子排着队前来请安问候。
美妾们许久不曾面圣,为了给贺江淮请安,身上披挂的十分清爽,结果请安时鼻涕全都迎风招展,冻的牙齿咯咯作响,不仅没能展现自己的花容月貌,喷嚏还此起彼伏。
贺江淮本是想搞一个阖家欢乐之景,没曾想小妾们过于妖娆,让他丢尽脸面,只能呵斥小妾们全体向后转,大步离开。
至于他的孩子们,在学堂里接受了知识的洗礼,变得斯文起来,给贺江淮挽回了颜面。
宋绘月坐在主位上,看着贺江淮这一大家子人,暗自庆幸李俊准备的红封足够,一个一个发下去。
贺江淮也给孩子们准备了红封,正要按个发放时,一条人影突破下人的重重阻碍,直奔贺江淮而来。
众人定睛一看,正是失踪已久的贺小宝。
贺小宝自从在贺江淮这里没有得到好脸,扭头就打听着自己改嫁的舅母去了哪里,一路跟着过去,死皮赖脸住进了舅母家中,直说舅母拿了他百万贯家财,若是不拿出来,要么对簿公堂,就要在舅母家里长住。
他一边sao扰舅母,一边调戏舅母身边的丫鬟,弄得天怒人怨,舅母敢怒不敢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