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吉光赶紧站直身体,同时有点害羞的垂下头,心里像是让爪子轻轻挠了一下,很是异样。
“没、没有,就是晒了点干菜,都是些琐碎活。”
“琐碎活能救命,”宋绘月迈步往里走,“明年多晒点,让我也尝尝。”
“是!”田吉光咧嘴而笑,感觉自己是奉命晒菜,和嫂子他们晒干菜的大不一样,自己的干菜都有了风月之美。
他一时忘乎所以,想跟上宋绘月的脚步,结果和银霄肩并肩卡在了门口——门隻开了一边,一次只能进一个人。
银霄面无表情看了他一眼,他猛地往后退了一步,脚后跟绊在门槛上,直挺挺往后跌去,后脑杓在地上清脆的磕了一下。
心和头一起剧烈颤抖、疼痛,他仰面朝天,对上了李俊垂下来的脑袋。
李俊那张乱七八糟的疤脸上挂着揶揄的笑意,伸出手来拉了他一把。
田吉光摸着后脑杓站了起来,脸越发红的可怕,脑袋恨不能埋到裤裆里去。
他尴尬的跟在李俊身后进了榷场,榷场里正热闹着,小弟们许久没见宋绘月,正疑心她会病死,此时见了她,都Jing神为之一振,齐齐迎了上来,一揖到底:“大娘子。”
随后又对站在后方的李俊道:“俊哥。”
至于银霄,他们十分畏惧,但银霄乃是宋绘月的私属,与他们无关。
热火朝天的商客们见了宋绘月,也停止了吹牛,准备和宋绘月热情寒暄。
李俊含笑上场,左右逢源,迎来送往,揽着朱逸群:“朱哥,听说昨天夜里你发财啦,犀角卖出了好价钱?”
朱逸群十分得意:“我的犀角都是上等货,识货的人见了就知道值这个价钱。”
李俊松开手:“下回有了好货得想着我点。”
他一扭头对着角落里几个人喊道:“全兄,可别打咱们菩萨的主意啊!”
角落里的人顿时笑了,人也往后退了些,露出了普贤菩萨。
“放在这里可惜嘛,卖不卖,卖我开个好价钱!”
李俊大声道:“不卖。”
他一扭头,照旧对朱逸群道:“象牙雕的菩萨不少,都比不上这尊普贤菩萨。”
朱逸群嘀咕道:“回头我找人也雕一尊去。”
李俊松开他:“这样好的待招,都在宫里呢,哟,那不是你的老主顾吗?”
他对着对面打了声招呼。
朱逸群抬眼一看,确实是自己的老主顾,连忙走了过去。
李俊顺势蹲下身去,香药商人笑道:“俊兄,品香你是行家,来,你给这位新客讲讲我这百花香片是不是正宗货。”
香药这一行水深似海,熟人都不敢轻易买卖,非得仔细查验过后才下手。
李俊捏起香片看了看,放在鼻尖闻了闻,摆出架势开讲。
他身后很快聚拢三四个人,都聚Jing会神听他讲香片。
宋绘月领着银霄进了里面的杂屋,屁股还没点板凳,贺江淮就匆匆而来,胸前挂着一个硕大的襁褓,妞妞像隻青蛙似的趴在他胸前,酣然入睡。
“大娘子!”贺江淮挂着十六斤重的妞妞,不便揖礼,便隻叉手,“您的病好了?”
宋绘月伸手摸了摸妞妞rou乎乎的脸蛋,妞妞nai娘nai水足,养的她十分肥壮。
“好了,怎么把妞妞带来了?”
贺江淮解下襁褓,交给田吉光:“刚得到的消息,胡金玉联手赵子懿,杀了黄先觉,我担心家里不安全,就把妞妞也带出来了。”
田吉光接过睡的呼哧呼哧的妞妞,惊讶的张着大嘴:“他和赵子懿联手?不应该啊,赵子懿和黄先觉那是多年的好友,胡家老头子还在的时候,两个人没少给胡家使绊子。”
贺江淮瞪他一眼:“没你插嘴的份儿,出去换尿片去。”
田吉光没有眼色不是一天两天,因此毫不在意贺江淮瞪他,笑着退了出去。
宋绘月让贺江淮坐下:“万家人来的时候,我记得你们动过赵子懿的赌房。”
贺江淮点头:“手底下的人多,盘子就显小。”
宋绘月倒了杯热茶给他:“赵子懿不想让我们吞掉,不找他的老朋友黄先觉,反倒是找了和我们有仇的胡金玉,翻过脸就和胡金玉一起对付自己多年的老朋友,当真是无情无义,黄家人做何反应?”
贺江淮低声道:“黄先觉三儿子没有成气的,不足为虑,倒是有个女儿很厉害,嫁给了赵子懿的儿子,我出来的时候,正好碰上黄家这位大姑姐涕泪横流的从赵家出来,带着儿子和十多个箱笼,赵家人拦她,她拔刀就砍,现在应该已经归家了。”
宋绘月若有所思:“黄先觉这个女儿,怎么得到的消息?论时间,恐怕比你还快,还收拾了十多个箱子出来。”
黄、赵两家堪称是世交,黄家人绝想不到赵子懿会下此毒手,黄家的儿子都还没有反应过来,更何况是后宅中一个妇人。
贺江淮脑子里闪过一个念头:“您是说,胡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