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他最近,总是隐约地觉得,她的驯服和懂事更像夏夜蝉鸣前破碎的羽翼,脆弱的一戳就破,而跟从前相比,她的眼神却越来越能让自己神伤。
他从玻璃窗的倒影里,看到的全是那天昏黄灯光下发生的一切。
“掉头吧。”江昱成在后座,说了这样一句。
“这—”司机发愣,助理也转过来说∶“二爷,您是要回槐京吗?林伯出门的时候叮嘱过今天您的行程,不能耽搁了。”
江昱成“要赶上明天早上十点的会议,最晚几点的飞机。”助理翻了翻手机,有些为难∶“那您四点就得到机场。”江昱成看了看手表“那就买四点的。”
助理想劝,本来安排好的行程是晚上到目的地,然后休养一晚,再参加明早的会议。如今都开到半路了要折返回去,少说也得花两个小时,助理再次劝到∶“二爷,现在都已经是晚上的十一点了,回槐京再赶飞机就等于一晚上您整晚都没的睡了。”
“不打紧,我车上眯一会。”助理只得摇摇头,让司机原路折返。
车子后半夜停在浮京阁的门口,外头依旧飘扬着漫天的雪花。
江昱成从车子里下来,顾不得打伞,风雪中匆匆而归,直奔兰烛住的那小高楼去。直到走到她窗下,他的脚步才缓了下来。
窗里透出极淡的的光,他轻轻推开门,走到床边,直到看到她的脸出现在自己眼前的时候,他才轻呼了一口气。
她睡觉有个不爱关灯的坏习惯,但与他亲近时,她会央求自己把灯灭了,把自己躲藏在黑夜里,只有云床和被褥知道她的秘密,知道她和他的涔涔密汗,知道她在夜里似昙花一样绽放的舒展,更知道,他在某些程度上,如此渴望她。
兰烛迷迷糊糊之间感觉有人躺下来,她本能地反应告诉她是江昱成。兰烛睡眼惺忪地回头,果然对上了他的眼。
她困意缱绻,以为是做梦,把人往外推搡了几下,要为自己的被褥自由争取一下。
江昱成感受到身边人的挣扎,他抬头绕过她的脖颈,把人环过来,置于自己身下。她躲躲藏藏,他覆身而下,动作粗鲁,像是要故意引起她的不满。
“嘶~”兰烛终于出声,她嘴里不满“江昱成、我疼。”
江昱成紧锁的眉头终于微微舒展,他手上的力道小了许多,动作变成与羽毛一般轻柔,她只有在这种时候才会叫他的全名,也只有在这个时候,他才能感觉到她的身体和灵魂,都被自己掌控着
————牢牢的,毫无余地的,掌控着。
江昱成来后,见她一点一点地被自己唤醒,酣畅淋漓后她睁开水盈盈的眼睛,shi漉漉地咬着下嘴唇看着江昱成。
江昱成拍了拍她的脑袋,这会语气里竟然带了几分歉意∶ 睡吧。
兰烛白日里演出了一天,晚上又被他折腾醒,哪怕心里带着几分气,但没撑多久,眼皮就越来越重。
江昱成见怀里的人又重新睡过去,这才伸手看了看时间,轻声起身。
第二天兰烛醒来的时候,觉得浑身酸痛。
她环顾了一周,摸了摸自己侧边的被子底下,那儿凉得不像是有人来过的样子,便知道,江昱成应该早走了。
他虽然行踪不定,但几乎从来不在夜里突然来她的住处。往常发生关系时,都是她去他那儿,怎么昨天破了列还是往来无声无息。
但是他心思一向难猜,兰烛实在是腾不出太多的的心思费劲去思考江昱成的行踪,此刻更她担心的反倒是乌紫苏。
乌紫苏站在王家的中厅,一束冷光从头射下来,散在她的脚边。
坐在一旁静默的长久不语的男人,约莫四十过半,他下意识地摩挲着右手拇指上的玉扳指,面容冷峻,神态不凡。
两人安静地相对,过了许久, 王先生才开口, “那不是你的孩子, 你从未有过孩子。”
乌紫苏眉眼低垂,语气不卑不亢∶“先生,我的事您都知道,发生了的就是发生了的,我生育过,那是无法改变的事实。”
坐在椅子上的人微抬头“只要你自己不想起来,别说六年,就是一辈子,我也能保证在槐京的人,没有一个人知道这前尘往事。
“那对我来说是没有意义的,先生。”乌紫苏抬头对上他的眼,“我原先以为我在乎那些,现在我知道,我原来一点都不在乎。
王先生放在椅子上的手不由地一紧∶“所以你在乎什么,在乎那个小丫头?你知道一个病儿对一个女人的拖累有多重吗你要是要了她,我这儿,就再也容不下你了。”
“我知道。”乌紫苏点点头,“所以我今天,是来告别的。”
“乌紫苏”王先生腾的一下从椅子上站了起来,“你想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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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能去哪?我告诉你,江家那位爷,是不会松口的,更不会为了你那点泛滥的母爱,折了手里的项目,你要是想凭借自己,想去出卖你的□□,也就郭家那暴发户,还能瞧得上你的风烛残年!”
乌紫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