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氏点了点头,带着几个儿媳把人送走,然后让管事去大理寺打听,流放的人何时出发去鹤城。管事打听了半日也没打听出什么来,陆锦瑶没空关心长房的事,先去了趟锦棠居,又让露竹看看别的铺子。她不在,铺子的掌柜定然担心。陆锦瑶觉得能在锦棠居遇见姜棠,果不其然,到了之后掌柜的就道:“小东家正在二楼。”陆锦瑶道:“我这就上去。”掌柜的又倒豆子似的把这几日发生的事说给陆锦瑶听,末了,补了一句,“那人被护城军抓走之后,没两日就给放出来了,小的看着还好好的。”进去一趟,但安然无事,锦棠居这次算是吃了哑巴亏。陆锦瑶道:“可知是哪家铺子的人?”掌柜的这几日也不是什么都没做,专盯着这事儿了,“叫云香斋,生意倒是还不错,就是不知道和别的铺子有没有关联。”盛京城点心铺子的东家,应该都是认识的。陆锦瑶从前只是做自己的生意,没想过妨碍别人,可她本就不是憋着的性子,谁欺负到她头上,她必然想法子欺负回去,“你看看云香斋都卖什么点心。”她让掌柜的多留意,自己去了二楼。敲了敲门,就听里面道:“来了。”开门的是姜棠身边叫素采的丫鬟,给陆锦瑶行了个礼,然后就退了出去,还把门关好了。姜棠起身走了过来,“先苦后甜,贺姐姐大喜。”昨儿姜棠给顾见山写了封信,把这几日的事写在了信上,陆锦瑶上前紧紧拉住姜棠的手,声音有些哽咽,“这回多亏了你……”两人之间,不必客套,谢谢也不是光嘴上说说,然后做不管不顾不闻不问之人。陆锦瑶打算风头过去,侯府分家后再给姜棠送些东西。坐下之后,陆锦瑶先说了圣上对永宁侯府的惩处,说到长房流放鹤城之后语气稍顿,“日子还没定,你去看我的那个下午她就被带走了,再没回来过,她本来就病着,也不知道能不能熬到鹤岗。”算计了半天,结果竹篮打水一场空,若是好好地过日子,如今分家,也是尊贵的侯夫人。韩氏一直为了儿子为了长房,现在家快散了,顾宁远也再不能入朝为官不说,还连累了其他几房,平白惹了一肚子的怨气,陆锦瑶自己心里也有怨,谁愿意好好的受一场牢狱之灾。只不过,那是顾见舟的大哥大嫂,顾见舟这几日本就心烦,她做弟媳的,就算气也不好和顾见舟说。姜棠一时不知说什么。长房的结局和书里差不多,但侯府收缴的财产少了,姜棠记得书里顾见舟好像去了小县城做了两年县令,才回到盛京,如今能留在盛京还算不错。姜棠握住陆锦瑶的手,“各人的命有各自的定数,你和四哥马上继承侯府,得想法子把侯府立起来。”侯府的希望在四房身上,三分之一的家产并不少,比起许多人家,还是有底子在的。陆锦瑶点了点头,她也觉得身上的担子重,其他两房倒还安分,云氏想来看孩子,被陆锦瑶拦住了。她又问了姜棠近来如何,然后才说起孩子,“昭哥儿还得辛苦你几日,等过月底我把孩子接回来。”姜棠知道陆锦瑶想孩子,“那晚上来我这儿看看吧,过来吃个饭。”陆锦瑶自然说好,但没想着带云氏,这会儿未尝没有人盯着侯府,她去可以是因为锦棠居,但云氏不同。陆锦瑶还要留下处理锦棠居的事,姜棠便先走了,回到顾府,顾宁昭就跟点金乌金比,看谁能先扑到姜棠怀里。两条腿的自然跑不过四条腿的,但点金乌金知道让着顾宁昭,跑到一半就刹车了,顾宁昭则是跟不倒翁似的,一头扎到姜棠怀里。“棠姨!”顾宁昭嘿嘿直笑,“我是第一个!”姜棠把顾宁昭抱起来掂了掂,好像又重了点,“昭哥儿这么厉害,你亲棠姨一下,棠姨能满足你一个愿望。”顾宁昭眼睛一亮,“什么都行吗!”姜棠笑着道:“棠姨什么时候骗过你。”顾宁昭立马亲了一下姜棠脸颊,然后贴着姜棠耳边道:“我想娘,我想见我娘。”有个孩子是挺好,天真可爱,看见他什么烦恼都没有了,姜棠道:“成,那棠姨让昭哥儿晚上就见到你娘。”顾宁昭从没有一日像今天一样,盼着天快点黑,中午饭他都没好好吃,好不容易到晚上了,顾宁昭闻着饭香,不住地伸着脖子往院子门口望,不停地问:“娘怎么还不来?”姜棠道:“你娘还禁不住你多等一会儿吗。”顾宁昭立刻就乖乖的了。过了一刻钟,前院管事通报,说永宁侯府的四娘子来了。姜棠立刻道:“快请进来。”住在这儿不似杼原街,在门口喊一声就成了,事事需要通禀,来客需要写拜帖,就算是陆锦瑶和姜棠说好了,过来也得递帖子也得先和门房说,通禀之后再进来。这是礼数,只不过这么一来,又耽误一刻钟多。见到陆锦瑶的那一瞬间,顾宁昭眼睛都不会转了,仰着头,看着走过来的那个衣着华丽的女子,傻愣愣地仰着头,连娘都忘了喊。直到陆锦瑶蹲下,把顾宁昭拥入怀中,顾宁昭才咧着嘴嚎啕大哭。还不似在姜棠面前的哭,在姜棠这儿哭从来都是瘪嘴掉眼泪,可怜巴巴的,现在哭得一把鼻涕一把泪,好像天塌了一样。陆锦瑶拍了拍顾宁昭,然后不好意思地冲姜棠笑了笑,“他就这样,也是我许久没来,怪我。”顾宁昭轻易不这样哭,这样哭了轻易哄不好,陆锦瑶什么法子都试了,最后道:“让你棠姨看笑话是不是?”
顾宁昭这才不哭了,但紧紧抱着陆锦瑶的脖子不松手,生怕一眨眼人又不见了。姜棠原本还挺感动的,母子重逢,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