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陆锦瑶不提这事,郑氏肯定不会主动去提,但陆锦瑶都说了,她当即点头道:“见一见吧,许多事徐夫人不会跟他说,还是得我来说。”顾见山不常在盛京,宴回堂连个丫鬟都没有,许多事都不懂,可别新婚之夜闹出笑话来好。郑氏笑了笑,一边为幼子娶妻高兴,一边为即将见到顾见山高兴。从去年六月份到现在,也只有除夕宫宴远远地瞟了几眼,后来就再没见过,想顾见山都回来两个多月了,郑氏自然是想儿子的。陆锦瑶说好,见面宜早不宜晚,第二日,就带着郑氏去锦棠居了。锦棠居的新铺子郑氏来过两次,从后院进来后直接进了雅间,而后有小厮端上来茶水点心,她却没有心思吃,只一个劲儿地朝着门口看。外头静悄悄的,不时能听见脚步声,路过一个人郑氏心就揪一下,揪心完又是一阵失望。不知等了多久,门才被推开。先进来的是陆锦瑶,然后才是顾见山。顾见山看见郑氏时神色明显地愣了一下,他张了张嘴,又看了看陆锦瑶,一时之间不知说什么,“四嫂……”陆锦瑶并不多留,“五弟等一会儿吧,我去看看点心好没好。”说完,冲着郑氏福了福身子就出去了,还不忘贴心地把门带上。顾见山深吸一口气,直接撩开袍子跪在了地上,“孩儿不孝……”郑氏让他跪了一会儿,这才走过去把人扶起来,“是不孝,说走就走,回京了也不来看看我和你爹。”顾见山低下头,有些诧异郑氏如此说。郑氏眼有泪光,虽然把顾见山赶出去是做戏,但这么多日子的顾忌和不能相见却是真的。她来永宁侯是知道的,她不想顾见山带着遗憾成亲。如果没有韩氏的事,郑氏大可不必这么做戏,不必真守着不相见断绝母子关系的话,一面都不见。就和韩氏犯错,她不愿意躺在床上装病的道理一样,韩氏犯的错,为何要让顾见山受委屈,最疼爱的幼子,郑氏不希望他成亲还是不高兴的。虽然她和永宁侯不能去喜宴,但别让顾见山心里有疙瘩。顾见山眼中带着愕然,“儿子是以为母亲还在怪罪……”郑氏道:“怪罪岂会托徐夫人送镯子,你也不仔细想想。”顾见山声音发哑,“原来真是母亲送的。”郑氏笑道:“你是我儿子,我自然是心疼你的,只是当初有苦衷,不然不会闹成那样。”时间不多,郑氏只能长话短说,解释了个中缘由后,道:“你父亲那边也是想着保全大家,所以撇了你出去。你别怪他,也别怪你大哥,他一向糊涂,怪就怪我,是母没为他娶一个好妻子。”亲兄弟,郑氏自然希望互帮互助,谁有难了顾见山能拉一把,但对韩氏,她实在没有好脸色,提起来就生气。顾见山点了点头,难怪那晚母亲给他送垫子的时候说那些话,釜底抽薪,这法子的确好用。他也敬佩父亲的决策,因为燕王没死,腿伤也快养好了。若是他还在侯府,后面不知会发生何事,卷入党派之争的臣子如何得到新帝的信任。顾见山道:“切莫和秦王一党有牵扯,也别想着投诚燕王。”朝中事顾见山也不敢说太多,他知道皇上的意思时已是十一月份,那时早就离开侯府了,他是觉得离开侯府的事有蹊跷,因为赶得慌,却不敢往这方面想。在顾见山心里,顾见风是长兄,自小就照顾他,韩氏过去对他也不错。他没想过长兄这边会出事,只能说贪心坏事。顾见山不在府中,自然不知道韩氏穿着华丽等事,不过却记得张管事在假山设计姜棠。人如今坟头草都三尺高了,但没有韩氏的吩咐,张管事恐怕连内宅都进不来。对于长房,顾见山实话实说道:“大哥那边,我帮不上什么忙。”他不能有任何牵扯,不然对侯府来说,就是烈火烹油。郑氏也不要顾见山帮忙,军功是拿命换来的,长房不想着低调行事就算了,还想借顾见山的势,入秦王一党,韩氏不仅糊涂还蠢。只不过,皇位之争,不到最后谁知鹿死谁手,若是秦王能继位,就是另一番光景了。郑氏道:“他自求多福吧,你在西北,万事小心,一定要保重身体。对了,成亲的喜婆徐夫人可有安排,自己也上点心。姜棠那孩子,娘很喜欢,只是出身不好,但这也怨不得她,你千万不能因为家里的事和她生出嫌隙,你成亲之后还要去西北,守着是长久的事,要多体谅她。”郑氏遗憾不能亲眼看幼子成亲,却也无可奈何,这条路是顾见山自己选的,的确不能事事都怪韩氏。郑氏只盼着他自己选的路,能心甘情愿地走完。顾见山笑了笑,“她对我很好,也很善良,也很喜欢我。儿子娶她是心甘情愿的,儿子很高兴母亲能喜欢她。”这话说的。郑氏本来就挺喜欢姜棠的,只是因为顾见山要娶她心里才多了疙瘩。如今两人成亲的事不可改变,再加上都过了半年多了,她生辰、永宁侯生辰姜棠都送礼物过来,心意摆在那儿,自然把疙瘩放下了。只不过,永宁侯并不关心顾见山的婚事,在他眼里无论谁的婚事都是可以牺牲的那个,郑氏也知道永宁侯的为人,看侯府比什么都重。当初给顾见风娶韩氏是为了仕途,结交寒门。后面几个儿子成亲是随着侯府脚跟站得越稳,娶的妻子身份也越高。到了顾见舟那儿,直接娶了平阳侯府的嫡女为妻。永宁侯说不上是心狠,只能说为了侯府考虑良多。在他看来,顾见山娶了姜棠,既保全了侯府,也合乎顾见山自己的心意,是两全其美的事,至于何时成亲,他并不关心,更不会想着说见一见,说几句话。顾见山说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