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耀做事,韩金文还是很放心的。
他拍了拍阿耀的胳膊:“哦对了,听说上次墨西哥的暗杀之后,坤对暗网起了兴趣,还调走了亚洲黑帮一批货。我也没细问,现在进行得怎么样?”
暗网的事一直是凯文在跟进,阿耀并未接触细节,但听说凯文带回了个计算机人才,只要人在手里,坤哥总有办法让其乖乖听话。
于是阿耀说:“应该还算顺利。”
“是吗。”韩金文微微皱眉,看了眼木屋那边,压低声音:“既然顺利,我怎么瞧着坤有点怪?”
但具体哪里怪,韩金文又说不上来。
因为周寅坤表情与平时无异,可就是莫名感觉他……心情不好。按理说,这昆山什么都还没说,不至于提前就惹到周寅坤。
说到“怪”,阿耀薄唇紧抿,没有否认。
韩金文一看就明白:“你也看出来了?他怎么了?”
作为看着他长大的人,韩金文知道周寅坤很少心情不好,因为惹到他他立刻就要还手,搞到自己舒服为止,没道理会憋在心里。
阿耀的确回想到了一些怪异的细节,但这算不算怪,他也说不上来。想了想,阿耀说:“坤哥……六天没抽烟了,也不喝酒。”
说完他看着韩金文:“这算怪吗?”
韩金文当即挑眉:“怎么突然活得这么健康了?是减少了,还是完全不碰了?”
“完全不碰。”阿耀回答得笃定。烟和打火机就放在周寅坤房间的茶几上,好几天了都没挪地方,柜子里的酒也一瓶都没少。
韩金文“嘶”了一声,开玩笑说:“不会是在墨西哥被暗杀了一回,开始惜命了?嘿,不知道的还以为他这是突然打算要孩子呢。”
阿耀眸中一闪。
夜色太黑,韩金文并未察觉,还一副过来人的口吻说:“不过他婚都没结,要孩子还早呢。真到那时候可得提醒他,像我们这种平时烟酒不离手,还动不动熬个几天不睡觉的,一个不落,全得戒了。”
“这些你记着就行,坤现在这年纪正是烦小孩的时候,压根就没有当爹的打算,说了也白说。”
阿耀越听,眉头就越蹙起。想到周夏夏被关之后,坤哥每晚都会去牢房……这才恍然明白过来。
周寅坤进了屋子,看见地上趴着个人,手指脚趾全都只剩半截,在地上抓出血淋淋的痕迹。
被关了几月的昆山,已经被折磨得不成样子。他全身上下没有一块好地方,疼痛至极却又不伤及性命。残破的衣服陷进伤口里,动一下便钻心的痛,他蜷缩着趴在地上,身体微微抽搐着。
木屋的门被关上,周寅坤随手拎了把椅子,坐在了昆山面前,脚下一片血污。
“听说佛手叔想见我。”
听见有人说话,趴在地上的人才迟缓地动了下。他艰难地抬起头来,发黄的眼白里布满血丝,昆山盯着眼前的人看了几秒,才认出来者是谁。
“阿坤……”
一开口就是混着血的唾ye流出来,由于被生生拔了牙齿,昆山说话有些含糊:“对、对不起,我把一切都告诉你,求你、你饶我一命,我真的、受不了了……”
“只要佛手叔说的是实话,我这个当小辈的哪能赶尽杀绝。”周寅坤瞧着他,“对不起是什么意思?”
“是、是对不起你,也、对不起何小姐,对不起赛蓬老哥。”
提及何京婷,周寅坤眼底冷了下来。
“当年,赛蓬和你母亲闹翻,直到你母亲去世,两人都没有再见。真正的原因……是因为你大哥周耀辉。”
“阿辉——周耀辉十四年前就、就开始参与接手赛蓬的生意,你爸给他的第一个任务,就是收拾你们家在中国香港的生意。但是……咳咳咳!”
又是一股血咳出来,周寅坤不耐烦地皱眉。
“但是,他在香港遇袭,受了很严重的伤。回泰国治疗,虽然命保住了,却失去了生育能力。所以后来才、才抱养了一个小女孩,这么多年也没有第二个孩子。周耀辉的母亲张莎,为此大病一场,卧床不起了。”
“而当时,所有的证据……都指向你母亲何京婷。她本来一直待在缅甸,可偏偏周耀辉出事的时候,她就在香港。那辆撞向周耀辉的车,跑进和安会的地盘就再也找不到了。周耀辉刚成为接班人就被袭击,时机实在太巧。”
“何小姐说,她的确私下回了次香港,是想探望父亲何玉龙。可是,周耀辉去香港的行踪也是保密的,除了他母亲张莎,赛蓬老哥说,他只在吃饭的时候跟你母亲提起过。可接着何京婷就秘密回了香港,周耀辉也在香港出事。”
“而你,当时还小,又一直在武装军里很少回去。所以不知道当时赛蓬和你母亲大吵一架,紧接着何小姐就被软禁了,你父亲要她承认伤害了周耀辉,要她道歉。”
“你母亲一口就回绝了,没过多久,张莎病死在医院。你父母的关系也降到了冰点。”
周寅坤冷然地听着这些话,半个字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