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孔维艺她跟我们记忆中的马羿纯确实是不一样的人没有错。」谢宇麟蹙紧眉头,手里握着被揉成纸球的汉堡包装说:「她们的年纪不同,唯一的相同处就是那张太过相似的脸孔。」
「她年纪比你小?」
「嗯,另一位同是妇產科的护士说过她和孔维艺是大学同学,那位护士恰巧小我两岁。」
即便听谢宇麟这样说,马羿杰未减心中的怀疑,他停下进食的动作,两个指头中间的薯条早已被他捏得扁掉出油。
「可是孔诚浩他没有兄弟姐妹,雅芯姐的话绝对不会错的。」马羿杰低声囁嚅,抬眸迎向同样和他摸不着头绪的谢宇麟,「你有印象跟孔维艺聊过甚么话题吗……例如她的过去之类的。」
马羿杰的随口发问,如蜻蜓点水般那样点击着谢宇麟脑海里的一隅。
「……她之前曾经发生过一场很严重的车祸。」
「车祸?」
「嗯,因为那场车祸她失去了记忆然后也失去了父母……」
「父、父母?」马羿杰徒然瞠大双眼。
「对……她说当她醒来后在身边就只有她的哥哥。」
马羿杰无语看着谢宇麟,省思了一会儿才开口接续问道:「她有跟你说发生车祸的准确时间吗?」
谢宇麟想了想后点头答道:「车祸发生的时间是八月份,醒来的时候已经是九月了。」
「命案发生那时候是九月。」马羿杰表情十分严肃,看不见稍早前滞留在他脸上的困惑,「虽然时间对不上,但很明显这是个谎言。」
「谎言?」
「我现在全身鸡皮疙瘩都起来了……」马羿杰边说边用手来回戳着他的上臂,方才那根他捏扁的薯条仍未被他吞下肚,而是放回了它原本待的地方。
「所以你的意思是……孔维艺对我撒谎了,是吗?」谢宇麟问。
马羿杰摇首,语气坚定地说:「说谎的人不是孔维艺,而是孔诚浩。」
「我跟孔诚浩是旧识,即便我很讨厌他,但他的事情我多少有些了解。」马羿杰说,同时拿起纸巾擦拭自己油腻的手指,现在的他已经无任何食欲吃完桌上那剩下半包的薯条。
谢宇麟并未接续他的话语,而是用眼神传递等待的资讯。
「孔诚浩他不只没有兄弟姊妹,他也没有父母。」此话马羿杰说得缓慢,就连咬字也特别清楚,「从小到大都是由他的nainai亲手扶养长大的。」
话音落下的同时,放在桌上的两台手机同时发出震动。
一见是急诊室的来电,谢宇麟立即放下手边事物接起电话,「是我……好、好,我现在马上过去。」
他一边通话一边动作,抓起放在椅背的外套,用眼神向马羿杰示意几秒后就匆匆忙忙地离开。
马羿杰目送谢宇麟离开将视线转回自己放在桌上的手机。
是古雅芯的讯息。
才刚把讯息打开没多久,古雅芯就来了电话。
「你没有看到我的讯息吗?」
「才刚看到你就打电话过来了。」马羿杰不疾不徐地回答,「我现在人在外面,怎么了吗?」
「我有些事情想要跟你确认……」
「什么事情?」
「关于你哥的事情。」古雅芯停顿了几秒后开口:「你找得到你哥的高中毕业纪念册吗?」
?
「真是好久没回来了。」
深夜时分,古雅芯驾车载着马羿杰回到两人的故乡。
车子一停在马羿杰的旧家门口,一股说不上来的怀念衝上古雅芯的脑门,那些怀念有悲有喜,当然悲伤的成份佔得比重较多。
「现在可以跟我解释,为甚么你突然想要看我哥的高中毕业纪念册?」
一上车马羿杰不停开口对古雅芯提出这个疑问,而他得到的回答永远都是同一个。
「等等我再跟你解释,你先乖乖安静,让我专心好好开车。」
现在他又问了一次,得到的依然是类似的回答。
「等我确认完后,我再跟你说明清楚。」古雅芯看着马羿杰的眼神着急,从刚才到现在就是如此,好似连她自己也想要知道那个问题的答案。
明白古雅芯话中之意的马羿杰就不再追问,他领着古雅芯来到他哥哥的房间,两人在进入去房间前,古雅芯本来急促的脚步戛然停下。
「怎么了?」马羿杰疑惑望向古雅芯。
古雅芯抿了抿唇,深吸一口气后对着马羿杰苦涩一笑:「想说让自己的心理先准备一下,怕等等闻到过去熟悉的味道,我的眼泪会不听使唤喷出来。」
闻言,马羿杰愣了愣,接着嘴边掛上一抹不怀好意的笑容:「我怕你闻到的会是满满的尘埃味,喷出来不是眼泪而是鼻水。」
古雅芯击打马羿杰的声音和门板摩擦地面的“吱─”声同时响起,虽然如马羿杰所言,率先扑鼻而来的是灰尘的味道,但在那些味道里古雅芯还是闻到了她过去最喜欢的淡淡香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