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赛儿送了顏氏夫妇一份大礼,十日后白莲教数百教徒在乐安偷袭驻兵营,不但造成民心动乱,也惹来皇上的震怒,圣旨通过八百里加急直接砸到负责这片土地安寧的汉王脸上。
整个大明处处太平唯有山东生变,这着实让战功无数以剽悍着称的朱高煦出了大丑。当然他心里很清楚自己的地盘之所以会出这么大乱子,究其主因便是他花了太多Jing力和心思在与太子的争斗上,一个大意疏忽竟在自家后院放了把大火。
于是储位之争目前只得先放一边,当务之急是集中所有力量全力镇压白莲教将功补过,否则后果不堪设想。届时别说皇位,他脑袋还能在脖子上留多久都不好说了。
汉王这头既然停下了争储部署,那被太子派来的暗访者自然就瞬间失去了存在的意义。顏济桓突然无事一身轻,更乐得朱臻晴人生头一遭体验做个野孩子有多邋遢和自由。
「你就那么敷衍的写封信说不回家真的可以吗?」此刻她正舒舒服服的把头枕在丈夫腿上,举着右手用纤纤指尖不断在他下顎和脖子之间滑动,「大嫂会不会觉得我很不懂事?」
背靠一棵巨大的老榕树,顏济桓徒劳的左右闪躲着,「会痒。」
但笑得开心的朱臻晴权当没听到,他越是躲就越挠得勤快。「回答我。」
「大嫂不会说你不懂事,只会把我们看成是rou包子打狗,等哪天主动回去了倒像是捡到的。」这是顏家兄弟们的老传统了。
「你们家真好。」还有一位那么好说话的当家大嫂。
「嗯?」顏济桓板着脸低头看向妻子。
「说错了说错了,」她立即双手合十纠正自己,「是咱们家真好啊。」
「这还差不多。」
「济桓,」终于可以大大方方直呼其名,朱臻晴再也不想叫他什么相公夫君了,「等回到金陵我就将陪嫁嬤嬤遣走,顏府也不允许再出现公主駙马的称呼。」
他欣慰的笑着打趣,「这么说我是竹篮打水一场空囖?」
「对呀,你只娶到一个疯婆子,没其他好处了。」
「明明是娶到一隻野狐狸,又狡猾又会咬人。」
朱臻晴顺势挽高他袖口,看着顏济桓小臂上自己的杰作得意道:「我就说你会怕吧。」
「出师下山后我便没有受过这么重的伤了,你真下得去嘴。」被她嘬得青一块紫一块好几天都消不掉。
「谁让我厉害呢!」她爬坐起来搂抱住他开始撒娇,「我能让你这个武林高手受伤是不是就是武林高高手了?」
「凭你?」顏济桓用额头碰了一下她嗤之以鼻,「那能将三哥踩在脚下的三嫂岂不是武林至尊了。」
「三哥功夫比你还强呀?」唐赛儿可亲口夸过他身手数一数二。
「嗯,放眼江湖应该已无人能出其右,」他那种不要命的练法谁也及不上,「大概只能等十年二十年后的小瞻奥青出于蓝了。」或者再横空出世什么百年一遇的练武奇才。
「我还没见过他们一家。」二哥家和六哥也是。
「今年夏天他们要去广州与四哥五哥相聚,」这一说顏济桓倒想起来了,「你想去么?」
「嗯…」虽然家人相聚是喜事,但过得正愜意的二人时光她还是捨不得就那么轻易结束,「今年可不可以先不去?」
「当然可以啊,我本来就懒得跑那么远。」确切说是不想主动跑去给那群人当取笑对象。
「你跟兄长们关係不好吗?」算一算他住在家里的时间实在少得可怜,恐怕也没多少机会与哥哥们建立感情。
「他们很爱护我,也都在尽量弥补我没娘疼的遗憾。」林氏病逝时他尚不满周岁,等于生来就没有关于母亲的任何记忆。
「那为何还将你送去那么远?」年纪又那么小。
「顏府并不是一直都像现在这般风平浪静的,」他握住妻子的手与之依偎着回想道:「我跟师父走那年家里出了很多奇怪的事,最严重的一件便是负责照顾我的ru娘中毒身亡。」
「天哪,」朱臻晴紧张的僵直了后背急切的问:「抓到兇手了吗?」
「没有。」顏济桓眉头不自觉的皱起,「这是个悬案,爹找了许多能人异士都未能查出真相。」
「会不会是商家对手?」
「也许,但没有线索,」这种事凭空猜测是没有用的,「但比起外人,爹最担心的还是危机来自内部。」
「公公怀疑是其他房所为?」
「你应该不会被这种可能性吓到。」面对巨大利益的诱惑,骨rou相残的戏码永无止境。「可怜你看得比我还多。」
「所以还有一个可能是公公不愿再往下查。」又或者是已经查出了什么却无法公之于眾。
「不知道,爹对我始终三缄其口。」尤其是他长大归家以后,「说不定他很怕我发现蛛丝马跡自己查出来。」
「你真的会查吗?」朱臻晴已经相当瞭解丈夫了,看得出他眼神中隐含着不甘心。
「如果